深山的山顶上，一个红衣女子背脊挺拔，眺望群山。

女子面容清秀，鹅蛋脸，五官棱角分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一缕不符年纪的沧桑，以及疲惫。

山风吹过，吹得女子火红的衣裳猎猎作响，仿佛意欲乘风归去，羽化成仙。

她眼眸微眯，望着九座大山簇拥着一座矮了将近一半的剑型大山，那座山如利刃冲天，一字而立，又陡又峭。

“九龙拱卫一剑，亦叫九龙拱卫一山。”

黄真真微微捋了捋额角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悠悠吐出了一句。

耳中依稀还有玉清凡当年说过的话。

“有人以山峰设了一座大阵，这九座大山，以及那座剑山，都是阵法，只要一处阵法被误启，九座大山倾刻间都会覆灭，山上所有一切也会化为飞灰。”

“我给你留了一本阵法图，以后你若有兴趣了，可以看看。阵法图放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黄真真苍凉一笑。

阵法她看了，确实非常深奥，想完全看懂，还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研究，不过目前来说，足够了。

视线微移，黄真真看向右边。

那是北墨染的方向。

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了，他们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彼此间已经追逐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月来，他们交手了很多次，有好几次，她险险惨些殒命。

也正是因为前世交过手，所以她知道他的武功路数，又有墨扇在身，才能逃开。

虽然她受了重伤，北墨染也好不到哪儿去。

黄真真知道，北墨染也看出此时不同寻常，所以他才迟迟没有追过来。

足尖一动，黄真真运转轻功，往被九座大山包裹的小山而去。

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仔细，不敢大意，深怕触动这里的阵法。

就在她即将来到小山前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掌风携着天雷汹涌而来，直击她的天灵盖。掌力威势过大，周边的树木砰砰砰连根而断。

黄真真脸色一变。

这要是被打中，她哪还有命在。

纵身一闪，堪堪躲过，却见她刚刚站立的地方，风云变色，穹顶仿佛要炸开一样，偏偏整座剑形山一个地坑也没有留下，甚至没有打到任何山体。

黄真真知道，他不敢毁了这些山脉，所以下手总有轻重。

四目相对，两双眸子都冷到了极点。

这半个多月来，虽然他们打了很多架，却从未正面而立。

黄真真秀拳紧握，望着那张恨入骨髓的面孔，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烧之殆尽，可她忍住了，强行忍住了。

过往是是非非，今朝便能有个结果。

黄真真无视他身上咻咻直射的冷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毫无畏惧的盯着他，周身尽显王者之气。

北墨染有些有些诧异，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敢如此直视他的人。

更诧异的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是你杀了北棠。”

北墨染一身黑衣，周围黑色缭绕，那生冷的表情，让人望之生畏。

他长得很美，美得有些雌雄不分，他如同黑暗里的罂粟花，既让人容易沉沦，又让人恐惧。

“是。”黄真真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北邪也是你杀的。”北墨染的声音冷了几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份冷意下，杀机已然逼来。

“是。”黄真真冷笑，似在嘲讽他接连折损两个弟弟。

“我们之间有仇？”

“有仇无仇，今天都会一并结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