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大门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我总得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资格站在我头上……”
闻听此言,秦思远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您看出来了吗?他到底有没有资格啊?”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不过第一面而已,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若他能办成这件事儿,也足以说明一点,他的确是有在替百姓考虑,至于考虑的多少,依旧是个未知数。”
“再看吧,反正虎符已经给他了。”
离开监察司之后,姜太一一边抬头端详着手中的虎符,一边向着祭酒府走去。
徐无双跟在他身后,如今已经是彻彻底底被眼前这个少年郎给折服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即便是与春雪楼彻底断绝了关系,也不过是沦为了他姜太一的奴仆而已,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舍弃的棋子。
可是没想到,就在刚才,他竟然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区区剑侍与监察司北院指挥使针锋相对,最重要的是,那一瞬间,徐无双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机。
毕竟一开始他以火纯威胁离罗的时候可也都是装装样子,并未真真起杀心,由此可见自己在这位年轻祭酒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姜太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徐无双惊了一下,随后年轻祭酒继续道,“明着跟你说了吧,其实你在我这依旧是一枚棋子,只不过他离罗区区一个指挥使的分量,还不至于要我放弃你而已,听明白了吗?”
虽然这话被姜太一摆在了明面上说,可徐无双却感觉分外真实,毕竟在这种世道下,玩弄阴谋诡计的主子多了去了,如此一来,直来直往者便显得清新脱俗。
“所以啊,你得竭尽全力的表现出你的重要性,让我不要那么轻易的舍弃你。”
徐无双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好奇的问道,“先生,有一件事儿我想不通,您可否为我解惑?”
“说来听听。”
“您手握寸芒这等放眼整个天下都首屈一指的暗谍势力,为何还要去监察司借人。”
闻听此言,姜太一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官场不可明说的技巧了,大梁律法有言,任何人不得拥有属于自己的暗谍组织,违者斩立决。”
“这条律法也就是对世人明说了,暗谍这种东西,只能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说到这,姜太一顿了一下,“可是你也知道,对于暗谍的定位其实很模糊,到底怎样才算是暗谍,又怎样算是私兵呢,根本就无法去衡量,故此如那些个可拥有私兵护卫的王爷们就以兵权为名私自铸就了自己的谍报网。”
“孟老头当年是国师,寸芒也是在他手中一手建造的,在他入北的那一年,寸芒按理来说应该是要解散的,虽然宫里的贵人们知道如今寸芒依旧存在,且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也不过是我与帝王心照不宣,都不去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姜太一抛了抛手里的虎符,继续道,“故此,我提交上去的文书之中就不能有寸芒二字的出现,那我又是如何知道那些不为外人所知晓的密辛的呢……”
听到这,徐无双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姜先生您只要拿了监察司的虎符,那以后寸芒所调查到了的一切都可以对外公布是监察司浮水房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