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宋听风为何而来,听完他说的话,宋烟雨的态度更不耐烦了。
她停下了手里『插』花的动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听风,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无动于衷?反正有你这个便宜儿子在场不就够了吗?你应该感谢我,我表现的越冷漠,就显得你越孝顺,到时候我爸要是真的死了,你还能拿这件事来彰显你的仁义。”
没想到宋烟雨真的一点都不把宋从安的生死放在心上,他是她的父亲啊,她怎么能做到这么冷血的地步?
宋从安气得发抖,指着宋烟雨难以置信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宋烟雨,不管过去父亲有多对不起你,可是他早就已经后悔了。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你在外边的胡作非为,他一心觉得愧疚,所以从来不忍心苛责你。我没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你这样还算是个人吗?”
“够了!”宋听风越说越过分,宋烟雨实在听不下去,拿着玫瑰花的手狠狠地排在了桌子上,一脸阴翳地瞪着宋听风道:“你说够了就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域,我不会欢迎你出现在这里。你说他愧疚,所以你是想让我原谅他吗?可他要是真的愧疚,会不把整个宋氏集团留给我吗?你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要死了,我得去见他一面,送他最后一程。这么算起来,他宋从安可不止我宋烟雨一个女儿!他这么有本事,去把他那个见不得人的女儿找出来啊!既然钱得平分,那孝心是不是也得平分?如果你能把那个贱人找回来去见他,那我保证,我也一定会出现在医院里,送他最后一程。要是你做不到,就不要在我这里像条疯狗一样大呼小叫。我宋烟雨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子来撒泼。”
如果可以,宋听风也想把那个人找回来,可这不是宋烟雨这样做的理由。
看到宋烟雨对宋从安的恨意这么深,宋听风亦是心痛不已,难受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他现在命悬一线,人都要死了,再多的恩怨就不能放下吗?烟雨,父亲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你心里很清楚,算我求你了,看在父亲病危的份上,我求你不要再计较这些。”
宋从安的痛苦,在宋烟雨眼里都是他自己自找的。
要不是他非得要坚持什么爱情,事情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恨他,她恨不得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然后在痛苦里慢慢死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等到他快死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再说一遍,请你给我滚出去!你放心,葬礼上我一定会出席,只是在他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去见他的。”面对宋听风的请求,宋烟雨依然铁了心不肯答应。
“宋烟雨,你居然真的已经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去看他也就算了,怎么能诅咒他?我看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今天算我白来一趟,我只希望你真的永远都这么铁石心肠,不要到最后才追悔莫及。”对于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因为宋从安的关系,宋听风一向也是真心对待的,只是他没想到宋烟雨这么不可理喻,饶是他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看着宋听风在宋从安面前言听计从这么多年,受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气却都佯装若无其事,宋烟雨还以为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到底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如今宋从安要死了,宋听风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想及此,宋烟雨不禁冷冷一笑,满是讥讽道:“怎么?老头子还没死,你就开始按耐不住『露』出真面目了?不过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在我们宋家忍气吞声,当一条不会叫的狗,也确实不容易。宋听风,看在你这么多年听话的份上,我劝你最好对我尊重一点,或许在老头子死了以后,我还会好心赏你一口饭吃。否则你要是认错了主人,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把你这条丧家狗从宋家赶出去。”
宋烟雨越说越离谱,最后竟然开始攻击宋听风的人格。
“从小到大,我以为你只是『性』格偏执了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喜欢无理取闹。只要我们对你好,你终有一天会被感化的。现在看来,都是我想错了。顾逸兮不止一次表达想要跟你离婚的念头,我都劝他不要冲动,甚至还为你辩解。是我错了,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疯子,要是顾逸兮再跟你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你『逼』疯的。你以为你有钱就真的有那么了不起?你以为我和顾逸兮真的都是因为你有钱才不敢对你怎么样?宋烟雨,你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也别把我们看得太轻!今天我言尽于此,父亲那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好好处理,倒是你以后千万要好自为之!”宋听风觉得自己再跟宋烟雨谈下去,怕是会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于是怒不可遏地抛下这一番话,就转身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去。
等到宋听风离开之后,坐在桌子前的宋烟雨才缓缓抬起自己拍桌子的手。
当时手里还拿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宋烟雨直接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玫瑰花上的刺直接扎进了她的皮肤,再抬起手的瞬间,手心里已经有血迹缓缓渗出来了。
自己的手心流血了,但是宋烟雨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嫣红的血迹似乎刺激到了她,她激动地一把重新抓起桌子上的玫瑰花,狠狠地捏紧,仿佛恨不得将她们全都在手心里『揉』碎。
手心的伤口越来越深,原本只有一点血,最后却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