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钉钉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安南却没有入睡,而是待在医院的病房里。
消毒『药』水的味道无论何时闻上去都容易让人清醒,安南就这样坐在病房靠墙的椅子上,而他的斜对面就是病床。
在医生给孟轻歌的父亲处理伤口的时候,安南特地嘱咐了不要给他上麻『药』,所以孟轻歌的父亲就这样硬生生疼晕了过去,而到了现在,他又同样因为伤口太疼,被迫醒了过来。
因为后脑勺被孟轻歌用棒球棒打了正着,孟轻歌的父亲没有办法正面平躺着,所以只好侧面躺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安南。
“是你救了我……”一开口,孟轻歌的父亲就疼得龇牙咧嘴。
“我不是想救你。”安南回答地很冷漠,就像他此时的眼神,仿佛寒冬里的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安南这么说,孟轻歌的父亲情不自禁想要笑,只是一笑就因为牵动伤口又疼得喊了出来:“是呀,你怎么会想救我这种垃圾?安总想救的,怕是我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女儿。你说这丫头命怎么这么好,能遇上安总你这样的贵人?只是安总,我这丫头心肠硬的很,出手更是狠,你还是小心为上。”
听见孟轻歌的父亲这样说孟轻歌,安南的眼神更冷了一分,面无表情道:“那是你咎由自取,她不欠你的,可你却索取无度。”
“安总说得对,我这人就是一个市井流氓,臭不要脸的,她这么对我我没话说,可是安总你不一样啊。你对她这么好,这些年好吃好喝照顾着她,最后甚至还成全她去加拿大找她的相好,可她怎么对你的?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想到这个,我这个当爹的都替安总你不值。”孟轻歌的父亲满是谄媚地说道。
并不想听孟轻歌的父亲诋毁孟轻歌,安南开门见山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留在这里等你醒过来,只是想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再缠着轻歌,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既然调查的这么清楚,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在g城消失,有的是办法。”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想去找那个冷血的丫头,还让她把我弄得这么惨?只是我没办法啊,追债的一直追着我不放,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还钱,他们就把我大卸八块。安总你说我这横竖都是要死的,我能有什么样的选择?”孟轻歌的父亲讨好地笑道。
孟轻歌的父亲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安南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他只是坐在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孟轻歌父亲那张令人憎恶的脸,试图想要找到一丝跟孟轻歌相似的地方。
人的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孟轻歌明明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在孟轻歌父亲的脸上,安南找不到任何一点孟轻歌的影子。
见安南一直不说话看着自己,孟轻歌的父亲被他发寒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以为他不想帮自己。
正在孟轻歌的父亲想要开口的时候,安南却打断他抢先说道:“我可以帮你偿还你所有的债务,可你要是这次之后还敢再纠缠轻歌,刚才我说的就是你的下场。”
听到安南愿意帮自己还债,孟轻歌的父亲虽然伤口疼得厉害,但是却仍旧忍不住大笑起来,高兴道:“安总放心,我这种小人就是爱钱而已,只要有钱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不过安总你真的是大方,是我那个女儿不识相,有你这么好的人居然还去想别人。”
“够了,我跟轻歌之间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评论了,明天就会有人把钱送过来。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拿了钱就赶快滚,如果你再出现在g城,就不只是被打进医院这么简单了。”安南一脸嫌恶地警告道。
“我发誓,我拿了钱就滚,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安总和轻歌面前。”虽然被孟轻歌打了个半死,但到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孟轻歌的父亲心满意足道。
该说的都说完了,安南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
现在的他,能为孟轻歌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想起来也有些可笑,一开始他们就是因为钱纠缠在一起,最后还是以钱作为结束……
压下心头的感慨,安南刚提脚准备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不禁停下脚步,对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问道:“你是轻歌的父亲,从小你就没有赡养过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出卖她,在过去的某一刻,你曾经有过愧疚吗?”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安南想一个人再冷血,也不会连一刻的良知都不曾有过。
“安总说笑了,良知值几个钱?良心这种东西,都是像安总你们这种有钱人说说的,我们这种穷的要死的人,每天想着活下去都累得要死,哪还有心情想这个?”孟轻歌的父亲仿佛听到一个笑话。
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一定是脑子不清楚才问出这种问题,安南冷漠地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随后紧抿着嘴角黑着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