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餐的歌莉娅,静静地躺在门后,两条胖乎乎的腿耷拉着。
康斯旦丁依偎着歌莉娅,躺在门后,彼此沉默不语。
性感的嘴唇纹丝不动,如同一副静物人像画。
眼睑时而默默地眨,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座石雕像,身躯隐没着禁欲气息与一丝难得一见的奇怪气息。
手中放着一封从门缝塞进去的信。
信封已经被拆开了。
信如是:
我的至爱:康斯旦丁先生。
今天是祈福节。
今夜李诺雅小姐诚邀您共舞一曲,如何?
她恳求上帝把此信送到你手里。
上帝还问她:你愿意为康斯旦丁的妻子吗?
她回答,是的,我愿意,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亲爱的康斯旦丁先生,你呢?
当然,这个问题,你等下再亲口跟李诺雅小姐说。
别再告诉上帝了。
伟大的上帝已经知道了。
亲爱的,天鹅湖等你。不见不散。
至爱,
上帝保佑你。
你的妻子:李诺雅小姐。
康斯旦丁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一个盛装打扮的俏佳人,在结冰的湖边,吹着北来的寒风凛冽,但那眼中是如此饱含深情,热烈,诚挚,坦荡,如同烈火燃烧,太阳炽热,黄金纯真,蒸馏水洁净。
第一次,知道时间是如此地煎熬,特别是等一个人的时间里。
慢慢地,她不由自主不安地走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暴躁,会破煞如此美好良辰。
她要给他一个别样的模样,给他一个惊喜。
这般长时间的梳妆打扮,就是为所爱之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渴望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她不断自我安慰,他会来的,是的,他回来的,他不是一个混蛋的人。
她看着成双成对的有情人从眼前有说有笑地走过,强烈的对比,让她越发失落,这感觉如同山峰与海沟的对比,剧烈得刺眼。
漫长的等待,转而来到了深夜,天鹅湖渐渐地寂静。
期间有几个浪荡之徒,企图搭讪她,都被她厉声喝走,她被误会成荡妇女郎了,这不重要,因为男人总是好色之徒,总幻想着艳遇,幻想着那些下流之书那样描述的一夜之情。
李诺雅不是这类女子,她的爱情跟天鹅湖的天鹅一样,圣洁忠贞,不容亵渎。
她的爱是高贵的。
她的爱只属于一个男人。
一个叫康斯旦丁·乔万宁的混蛋。
何况她是皇室公主,她的男人,只能是康斯旦丁这般男人才配得起。
夜越来越冷。
李诺雅失望又气愤地走过去西蒙斯公寓。
很遗憾。
楼下的门没有开。
她带着怒气大喊,大喊着“混蛋的康斯旦丁·乔万宁”。
一直喊。
喊够了,门还是没有开,康斯旦丁也没有出现。
是的,没有。
她只能气急败坏地等。
等一个混蛋的男人。
等着。
等着。
这时,西蒙斯公寓一个女租客看不下去,给她开了门。
女租客感同身受爱情中的女人是如何煎熬,却又是离不开他。
这不是作贱自己,而是爱上一个人,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爱上他什么,就是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踏实。
与他共度,时光总是过得那么悄然无声。
慢慢回想,总会情不自禁地难过与欢心。
爱情里的男女是平等的,但她选择主动。
女租客给她开了门。
她说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她没有完全被怒气支配,她只对康斯旦丁生气。
她气冲冲地提着翠绿色的花裙子走上楼。
她喜欢绿色,她知道他喜欢绿色,所以,她把自己喜欢的淡紫色改为绿色。
她觉得绿色是那么的普通,后来,渐渐觉得绿色是这么让人眼睛舒服。
她也爱上了绿色。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快把门敲烂,她又踹了几脚,最后才确认他不在家。
她扒在门缝之下看,望见信的边脚。
信还完好如初。
她恍然大悟,康斯旦丁还没有回来。
她又气又好笑地傻傻地笑。
李诺雅的气到这里消了,却又是莫名地委屈,委屈到泪如地下泉水欲要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