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暗红色灯光里的浴室。
外面时而传来急促的“咚咚”的敲门声。
不用猜测,是拉尔夫斯这个混蛋。
拉尔夫斯不甘心开两个房间,总是过来敲门,企图作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康斯旦丁只能将这个混蛋忽视,如同空气一般司空见惯。
浴室的搁架上放着两瓶五百毫升的酒精消毒液,含百分之七十二的乙醇,一瓶三百毫升的双氧水。一把锋利的发着冷白光的十厘米长刀片。
“嘶嘶嘶。”
静静的浴室里,响起撕扯声。
康斯旦丁咬着牙,把衣服如同纸片一样撕破裂。
先把西装外套撕开,一点一点地撕开。
康斯旦丁的爆发力,如同狮子一样猛烈,老虎一样凶猛。
衣服如同绵羊般被康斯旦丁扯烂。
感觉到了伤口附近,康斯旦丁顿时一停,缓一下,再微微用力。
“哼!”
康斯旦丁低哼一声,深深陷入肉里的西装外套布条,沾血粘肉扯了出来,像一把扎进去的匕首一样拔了出来一样。
由于凝固干涸的缘故,深陷进去的布料宛如海绵一样,把血吮吸,血凝固后,紧贴的肉毫不犹豫被粘贴住,如同长在海里木柱的海蛎子一样。
这时候,扯出来,往往会扯出肉来。
这种疼痛,刺痛着脑神经,像无数根尖且长的针从手指心穿进去。
“嘶嘶嘶。”
西装外套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完全地脱了下来,只能说是撕了下来。
地上不知不觉摊积着一摊血水,黑乎乎的,艳红红的,糅杂一起。
康斯旦丁的手不住地颤抖,像一个不能自我的癫痫症患者病发时一样,只是没有没有严重,但难受是感同身受。
身上一共四个伤口,一个穿过胸口,两个在左肩膀,一个在右肩膀,血肉模糊,翻出来,似乎快腐烂了一样,惊心骇人。
不淡定之人,一定见之腿抖。
晕血之人会软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嘶嘶嘶。”
撕裂声再起,在寂静无声的浴室,是那么的刺耳。
这种声音,不亚于利刃出鞘,滑破肌肤的“窸窸窣窣”之声,仿佛见到了层层白肉割开,鲜血不一会儿淋漓,“嘀”地滴在地上,绽放一朵红玫瑰。
康斯旦丁极其缓慢地扯出裂步,太痛了。
没多久,裂步条到了胸口那处穿梭过去的伤口。
轻轻一拉,一定会引起像雪崩的效应。
“嘶啦!”
一声悄然而响。
“啊啊啊!”
康斯旦丁一个忍不住,喊了出来,整个手心都在颤抖。
因为裂布条不止扯动了血与肉的结合体,还还扯动了遗留在里面的长发。
康斯旦丁整个人浑身颤抖,疼痛如同亿万人同时往康斯旦丁身上投中长枪,长枪还摸了见血封喉树的毒液,令康斯旦丁痛到发麻。
“呼呼呼!”
“呼呼呼!!”
康斯旦丁气喘如牛,额头冒起烟,这是热气形成的烟雾缭绕。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以言状,像手指头被铁锤打爆,像粉身碎骨一样,又不是这样。
痛后是酥麻,酥麻后是麻痹。
血又开始流了出来。
康斯旦丁沉阴着冷峻的脸,看起来有一股雪峰的寒冷,坚韧不拔。
汗凝聚在鼻尖,修长的眉毛。
“哼!”
康斯旦丁沉哼一声,手又颤抖又缓缓而起。
抓着撕裂的白衬衫,牙一咬,眼睛一横。
“嘶啦!”
“啊!”
血猛烈地流,结疤的伤口被扯裂。
康斯旦丁的双手不止地颤抖,血沿着手指尖,滴下来。
手指颤抖,手心颤抖,所有的肉体都在颤抖。
暗红色的浴室,似乎也跟着浑身发抖一样。
然而,还没有完。
外面的敲门声也停歇了。
拉尔夫斯敲着敲,觉得无趣,自觉地走了。
康斯旦丁艰难地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动,像行尸走肉一般,像石像一样。
遥远的地方,热带雨林,有一条暗深黄色黑纹的蟒蛇。
狂风暴雨,暴击着热带雨林,老朽的树,轰然倒地,河流汹涌澎湃。
蟒蛇静止不动,沾满淤泥,身后一条沾着泥水的灰白的蛇皮,被扯了下来一半,还有一半。
蟒蛇似乎没有了力气。
“嘶嘶嘶。”
蟒蛇再动。
撕扯声再起,康斯旦丁的汗水直流而下,如雨注。
“啊!”
康斯旦丁一个呐喊,双手扯着所有的裂布,一齐缓缓拉出来。
“哗哗哗。”
鲜血淤血都作决堤之流,蜂拥而出,争先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