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米尼教授,能冒昧问你一下吗?”
康斯旦丁知道这样直接地问有些粗鲁,但这个问题不需要拐弯抹角去问。
这不是盘问罪犯,也不是盘查特工。
“哦,你说。”弗莱米尼教授显然吃了一惊,这一惊不是康斯旦丁知道他名字的事,而是康斯旦丁比他还快。
医生还没有开始诊问,却被患者先问。
这出乎意料。
“谢谢。”康斯旦丁没有激动,也没有感激,仅仅礼貌地说道。
问之前,康斯旦丁已经整理过思绪,再开口:“弗莱米尼教授,似乎我见过你。”
康斯旦丁没有说“我们见过,而是我见过你”,康斯旦丁用词谨慎,没有套近乎的嫌疑。
“呵呵,是吗?”
弗莱米尼教授眼里迅雷不及掩耳的闪过一抹暗然的惊讶,又迅速地乐呵呵地反问,没有直接回答。
无意般把问题含糊过去,又把这个问题如同踢足球般传给了康斯旦丁。
“确实是,这或许有些冒犯,但你给我的感觉,如梦一样梦幻又熟悉又陌生。”
康斯旦丁平静地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呵呵,或许是每一个患者对于医生都有一种安全感,你的熟悉之感,或许出于这里。情有可原,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有这种看起熟悉的感觉。”
弗莱米尼教授企图帮康斯旦丁解开康斯旦丁的疑惑,从康斯旦丁的角度。
这样说,确实非常符合情理。
看着,没有逻辑错误。
“也许是。”康斯旦丁只好借着这个阶梯下来,再道歉似的说:“谢谢,弗莱米尼教授,冒犯了。”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弗莱米尼教授慈祥地说,缓一下,继续说道:“可以了吗?该拿你的病例本过来了吗?”
“抱歉,在这。”
康斯旦丁闻声,再递过去。
“没关系。”弗莱米尼教授接过病例本,长者般地说道。
弗莱米尼教授用手扶着眼镜架,推了推,把病例本往身体外移动。
整体粗略而过,问道:“你叫贝达思·约翰逊?”
“是的,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
完全没有慌张,没有。
弗莱米尼教授仅仅抬起眼,看了一下康斯旦丁,没有什么表现,就继续再仔细阅读一遍病例本。
病例本上用钢笔写着康斯旦丁的假名字,年龄,和地址。
一分钟后,弗莱米尼教授放下病例本,问:“你哪里不舒服?”
康斯旦丁闻言,先解开风衣的拉链,漏出绑着纱带的肩膀,和一条穿过胸膛如同铁管的长发捆。
“这是什么?”弗莱米尼教授用很惊讶的语气地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种惊骇。
登时,康斯旦丁的熟悉之感消散得一干二净。
康斯旦丁迟疑了一下,为难地说:“弗莱米尼教授,很抱歉,这个不能跟回答你。”
闻言,弗莱米尼教授有些不满的样子,说道:
“我是医生,有什么不可说。”
似乎被人不信任,是一种特别的耻辱,特别是医生不被患者信任。
“确实如此,如果你不能解决它,我只能走了。”康斯旦丁不打算说那么多,暴露它已经是最大底线了。
“等一下,这个可以解决,但有一些麻烦。你再转过来,我检查一下后背。”弗莱米尼教授缓下口气,让开一步,赶紧说道。
弗莱米尼教授的态度让康斯旦丁暂时取消离开的念头,照着弗莱米尼教授说的转过去。
毕竟,身上带着这么怪东西回去,有些不适应,何况,回去后还是要去一趟医院,麻烦极了。
弗莱米尼教授离开软皮座椅,走到康斯旦丁的背后,眯起眼,不遗一点地观察。
过了十分钟。
“可以了吗?弗莱米尼教授。”康斯旦丁问道。
这观察时间太长了,康斯旦丁感觉自己被弗莱米尼教授猥亵一样。
弗莱米尼教授收回眼光,边走回去座位,边说:“可以了,贝达思。”
贝达思?
弗莱米尼教授叫起来,似乎,有些怪怪。
康斯旦丁听着弗莱米尼教授说着“贝达思”这个名词时,暗暗地想着,又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弗莱米尼教授在办公桌上“唰唰”地写着。
病例本很快被写的七八行扭扭曲曲的字迹,完全看不懂,不过,康斯旦丁是可以看得懂的。
“贝达思,你去交了钱,护士会告诉你怎么做。”弗莱米尼教授说着,递过来写好的病例本。
康斯旦丁接过来,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了一下,问道:
“可以取消麻醉吗?”
康斯旦丁担心手中的图案会发生意外,康斯旦丁不想自己被人当成怪物,哪怕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也是很幸福的事。
麻醉,昏迷,是最令人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