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旦丁看得鸡皮层层起,太恶心了。
想不到,还有“笑”,会这么恶心。
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事实上,就是这么恶心。
原来,不是所有的笑,都是甜美的。
老妪一笑,扁扁的嘴,裂开,掉出一坨坨黏糊糊的口水,像果冻,像泥水混浊物,像糜烂的肉。
鬼知道,老妪吃了什么鬼东西。
这个古怪的老妪,使用腹语与康斯旦丁对话。
康斯旦丁暗然微微皱一下眉毛,很快,又平缓。
没有嫌弃的语言,也没有明显的鄙夷的神情。
当这一句“是吗”,康斯旦丁便知道,这个老妪,不是一个老实人。
笑够了。
老妪连忙道歉:“很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实在忍不住,忍不住。”
康斯旦丁没有开口,也不能别过来脸,而是暗中屏住呼吸,如同潜水一样,神情再也不能自然而然,而是嫌弃的表情。
终于,老妪意识到了什么,再三道歉:
“很抱歉,很抱歉,先生,我忘记了我有口臭,这味道,谁都受不了,像屎坑一样,下水沟都没有这么臭,这都怪我有特殊爱好。”
说着,老妪用起了腹语:“我爱吃腐烂的尸体,你知道,腐烂的乌鸦,腐烂的流浪狗,那股味道,一般人,避之不及,但我偏偏就爱到骨子里,脑里。”
之后,老妪告诉康斯旦丁。
她叫鬼女人,至于名字,姓氏,都忘了一干二净,也没有人会记得,即使有,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鬼女人,是她丈夫起的。
她本来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与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儿子。
丈夫是一位勤快节俭的马车夫。
丈夫的勤快,这一点,很多男人,比不上。
邻居也羡慕,甚至妒忌她,眼红地说,这么好的运气,上帝这么偏心。
但她有一个可怕的爱好,这与具有上瘾性的毒品,有过之而无不及,赌博。
她嗜赌如命。
一天夜里。
丈夫一如既往地赶马车赚钱养家糊口,而她把儿子哄睡以后,偷偷地关好门,出去。
当她在纸牌里纵情肆意,一头黑狼在她家,正酣意用餐。
天亮后,她回来时,满屋狼藉,都是血迹,地上的几个爪子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即使这样。
她的丈夫还是原谅了她,仅仅怒不可遏地骂了她一句“鬼女人”。
原以为,会痛改前非,重新为人。
可怜的马车夫丈夫,被她欠下的高利贷,给逼死。
众所周知。
高利贷是安息日还在工作的狠人。
是的。
有的人,不需要汗流浃背,就能过上如心如意的日子,因为他靠别人为他泪流满面与汗下如注。
众所周知的事,而鬼女人却一无所知,不,是她被迷惑了。
赌博让人失去理智。
赌博有一种从众心理与赌徒心理。
从此,上帝再也不眷顾这位不珍惜幸福的女人。
过去的邻居纷纷可怜这个女人,又恨这个女人。
鬼女人只能成为鬼。
即使是主,西蒙斯也不能拯救一位堕落于赌博之中的人。
西蒙斯是万能的,又不是万能的,主要在于他的信徒是什么人。
啰嗦地说完自己的往事,鬼女人又接着解开康斯旦丁的疑惑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