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
时间仿佛不存在。
时间因我的意识才存在。
没有我的意识,一切都不复存在,不再有意义。
故我思,世界在。
我不在,一切于我无意义。
我所在,世界且存在。
我不复存在,世界不复存在。
康斯旦丁在不存在里消失。
那里没有梦。
那里也没有意识。
康斯旦丁似乎如同已经死去的人一样。
静止。
虚无。
直到一声:“醒来吧!勇士!”
这一声呼叫,好像春天的响雷,把康斯旦丁从寂静无声的地下呼唤归来。
这一声过去了。
康斯旦丁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勇士,你的时间到了。”
再是一声较为亲切的呼唤,像长者的谆谆教诲。
康斯旦丁像是被唤醒一样,又像睡到自然醒一样,缓缓地苏开眼睑。
一双苍老的眼睛,和蔼可亲地安然望着康斯旦丁。
缓一下,康斯旦丁立刻恢复警惕状态,如同刺猬竖起满身的刺一样。
康斯旦丁的眼里充满难以置信,这太巧合了。
不过,的确是很巧合,算的上,也可以说,算不上冤家路窄。
康斯旦丁看到眼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枯藤编织的安乐椅上,悠哉悠哉地上下游晃,发出安静的吱呀吱呀。
安乐椅下是一堆一堆的白骨。
从白骨的形态,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人的骨头。
长长的脊骨,断裂地散开。
肋骨纵横交错地叠加,如同餐桌上的鱼刺,鸡骨头。
而一颗颗人类的骷髅头,赫赫然,说明这些骨头都是来自他们的身上。
康斯旦丁又把四周环顾一遍。
所在之处,应该是地下室。
地板用乳白色的鹅卵石铺就而成,墙也是用乳白色的鹅卵石镶嵌。
墙上插着燃烧的火把,火把时而发出闪烁的声响。
最后,康斯旦丁才注意到自己,赤裸裸,如同一条剥了皮的玉米。
不过,脖子上还挂着那一枚戒指形状的古怪项链。
康斯旦丁赶紧用目光寻找一些可以遮挡的东西,哪怕是一块铁板都可以。
很遗憾,除了鹅卵石,火把,安乐椅,还有一位老年人,没有衣料之类。
即使是安乐椅上的老年人,也是赤条条。
康斯旦丁只能盘腿坐着,不让自己那么暴露。
最后,实在找不到可以遮风挡雨的东西,康斯旦丁又把目光放回自身上。
“祭祀吗?”
“祭祀品吗?”
康斯旦丁望着自己胳膊,胸膛,腹部,大腿,甚至脚趾都涂上了诡异的图文,像是咒语。
这种图文是用土褐色,泥红色,暗黑色三种颜色绘画的,看起来给人一种神秘吊诡的风格,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热带雨林的气息。
如果没有错,这就是一场祭祀,祭祀一位神灵。
康斯旦丁就是祭祀品。
眼前的神秘人就是所谓的神。
然而,神秘人对康斯旦丁而言,并不神秘,却又是神秘。
神秘人正如康斯旦丁的任务人物,丹奴·让。
除了头发不一样外,一切都相同。
直到康斯旦丁彻底清醒过来,神秘人才开口:
“你醒了?勇士。”
康斯旦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寒暄,而是重复地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才有些把握的问:“你是丹奴·让?”
神秘人闻言,先是一笑,再和气地回应:
“之前是,现在,不是。”
之前是?
现在不是?
康斯旦丁听着这古怪的话,心里有些疑惑,又处于特殊的环境里,不禁心微微发毛。
“你不是在开玩笑?丹奴·让先生。”
康斯旦丁忽地有礼貌地冠之“先生”的称谓。
“一直都是认真的,勇士。”
神秘人严肃地回答。
到了这里,康斯旦丁再次在心里重复神秘人的话:
之前是,现在不是。
之前是,现在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想不出,康斯旦丁不会愚蠢到忘记当事人,于是,有些不客气地再问:“怎么解释,丹奴·让先生,之前是,现在不是,这一句话。”
“我和你一样,勇士。”
丹奴·让淡淡地说,随之,丹奴·让从身下抽出一本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