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马车不停地向前而去。
距离那一次的宴会,已经过去一个礼拜。
康斯旦丁最终拒绝了弗莱米尼教授。
康斯旦丁考虑到三个方面,一是神父,二是拉尔夫斯,三是自己本身。
至于后续会是什么,康斯旦丁并不在意。
康斯旦丁倒是在意秋雨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就在昨日,11月2号。
绵绵不绝的秋雨,难得一见的仁慈,放过了新里徳城。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
康斯旦丁西装革履,一身整洁地离开西蒙斯公寓。
康斯旦丁的右袖子空空荡荡,像多余的衣角,摇荡在空中。
康斯旦丁慢条斯理地走到电气轨车站点。
很快,电气轨车到了,康斯旦丁上车,投币,习惯地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当当当,
当当当……
停下来的电气轨车再次攒动响铃。
就在这时。
“咳咳咳。”
“咳咳咳……”
车厢内忽然响起咳嗽声,引起正在遐思发呆的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一眼望去,是一位肥胖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羞涩。
这位肥胖的男人咳的面红耳赤,又有些局促不安与难以为情地望了一下四周。
车厢内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嫌弃的眼神。
然而,这位肥胖的男人甫止住咳嗽。
跟着,旁边一位白种人怀孕的妇女,情不自禁地咳嗽:
“咳咳咳……”
在怀孕的妇女身旁,是一位邋遢,看起来又高大的白种人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睛。
这位带着眼镜的男人,厌恶地撇过脸,之前猥琐的神情取而代之是恶心。
康斯旦丁则是暗然让自己的呼吸缓慢一些,别让自己吸入太多这些浑浊的空气。
康斯旦丁想到了一个糟糕的事情。
因为这些咳嗽声,不是偶然性,而是持续性,接连不断。
“咳咳咳,”
“咳咳咳!!!”
一声声极其响亮的咳嗽猛然把之前那两位白种人给掩盖住。
“请不要咳嗽。”
戴眼镜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咳咳咳……”
咳嗽的人还是克制不了,只见她不断地道歉朝着眼睛男人,报以极为真诚的笑容。
但这笑容却如同星星之火一样,点燃了眼镜男人心里某根导火线。
“不要咳嗽,不要咳嗽,好吗?”
眼镜男人强忍住某种情绪,尽量用一种比较客气的语气说。
“咳咳咳,咳咳……我……对不起……”咳嗽的人企图想解释什么,又被咳嗽阻碍住。
只要咳嗽不停地人,才能体会这种难受。
这时,戴眼镜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不耐烦,大声地说:“请闭嘴!”
咳嗽的人,蓦地被吓一跳,咳嗽莫名地,登时好了,她畏惧地望向周围的人,期望有人能帮助她。
但没有人报以援助的眼神,哪怕是安慰的,都没有,大都是歧视。
只要康斯旦丁没有歧视,没有同情,也没有旁观者的心态地观看着这一切,如同原始森林高高在上的杉树,看着树下的吵吵闹闹的动物。
“对不起,我忍不住,先生。”这位咳嗽的人,终于能说出话,怯怯懦懦地道歉。
让这位咳嗽的人,意想不到的,她的诚恳道歉并不能换来眼镜男人的宽容,反而是暴风雨一样的苛责。
“闭嘴,别再说了,好吗?”
眼镜男人不再掩饰内心的厌恶与某种歧视。
“对不起,对不起……我……”
她越想解释,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而她这种态度,越发让眼镜男人反感:“闭嘴!别再说了,真恶心。”
眼镜男人带有攻击性的言语,让她恐慌起来,又着急起来,紧着,她再咳嗽起来,比之前更厉害:咳咳咳咳咳咳……
“闭嘴,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