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啦啦……
大雨滂沱。
把麦哲伦街的鲜血淤血混杂在一起,向低处流出。
整一条街都是肮脏不堪,恰似战后的战场。
尸体如同被人遗弃的布娃娃,或趴在门上,或倒在栅栏间,或随意扭在地上……
之前那几位警察,神情恍惚地望这一切。
大雨把他们从头到脚,淋湿个透,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因为他们昏厥过去了,不知怎么回事,又莫名其妙地苏醒了。
他们只记得被一群失去理智的抗议者敲晕了。
但眼前这一幕,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望着死去的老警察,与被中弹之后又被踩踏而死的年轻警察,满目悲哀与无限痛苦。
店铺里,劫后余生的人们,没有一个敢撑着一把雨伞出来,也没有人会送给这些警察一把雨伞。
他们目睹了一场屠杀。
新里徳帝国警察屠杀抗议者。
这些观众,眼里只剩下嘲讽,嘲讽这些警察虚情假意,故意过来假仁慈,人都杀得差不多了。
没多久。
雨水把麦哲伦街渲染成血红色。
一股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浸泡在雨水里,穿过还活着的人的鼻子。
赫赫然,说着,这是一场屠杀。
两百多名的抗议者被屠杀而亡。
明天,明天,整个新里徳帝国的人们,都会知道这个糟糕透了的消息。
到时候,人们的抗议只会比这个还要强烈。
毕竟,这是两百多名,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两百条秋刀鱼。
面对惨不忍睹的此情此景。
有的人,却蓦地生出无限哀伤的情绪,一股抑郁油然而生,莫名其妙地渴望死亡。
有的是恐惧不已,浑身颤抖,这绝对是噩梦,这辈子难以消除的噩梦,会在半夜里吓醒的噩梦。
有的满目忧愁,觉得,隐隐约约,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这会波及到自己的安稳生活,从此以后,再不能在空暇时间里去钓鱼。
…………
康斯旦丁从教堂回来,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慢慢地走回红玫瑰大街。
由于电气轨车都被抗议者打砸烂了,康斯旦丁只能放弃这一个交通工具。
康斯旦丁只能选择马车,或者步行。
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一辆马车都没有。
或许,今天是上帝对拉马车的马仁慈的一天。
这些马,确实需要放假一天了。
不过。
下雨天,对马车夫而言,就是最好的天气。
很大程度上,下雨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马车胜于步行,在电气轨车暂时停止运行的前提下。
而且,一般而言。
没有人会对钱财有排斥心理,也不会觉得多。
但康斯旦丁一路走来,依旧没有遇上一辆。
呼呼吸——
风一过。
一处摇摇晃晃的昏黄色的光芒,霎时熄灭。
“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黑暗里叹息着无奈与疲惫。
这是康斯旦丁的声音。
康斯旦丁停驻脚步,望着远处的天空,黑魆魆,望不到底。
这里不比爱比尔·莫德大街,灯火通明。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看样子,还是要走回去。”
久久地。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不已,并且,回到红玫瑰大街,还有一段距离。
最紧要的。
康斯旦丁只剩下一条手。
一条手,往往还能做到两只手的效果。
是的,这支手既撑着雨伞,又拿着煤油打火机照明。
然而,一路走来。
大雨免不了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