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把枪动了。”
拉尔夫斯望着那道掩藏在混乱中的杀手,曲折而上,宛如一条走S路的蛇,有意而言。
“嗯。”
康斯旦丁仅仅嗯一声,便静静看着那道移动的身影。
“我们,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一下,伙计,你看,手都麻木了,跟硬邦邦的面包条一样,一点都不可口。”
拉尔夫斯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扭着似乎僵硬的手腕,走向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并没有作出回应,也没有正眼正视拉尔夫斯。
因为拉尔夫斯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他故意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康斯旦丁聊天。
“喂喂喂,伙计,这个建议怎么样?”
拉尔夫斯取出一支雪茄,用一副认真的口吻问。
“很好,拉尔夫斯,你喜欢的话,你先过去,不过……”
康斯旦丁回过身,看着这个令人头疼的老搭档,陡然一转道:“不过,我不会给你收尸,你像一头肥猪,很重,知道吗?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摊开双手,看透生命意义似的回答:
“没关系,这副臭皮囊,扔在那里都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骨灰都不剩,又没有儿子女儿,反正没有人会记得我,包括我的老伙计,康斯旦丁,我说的是吗?”
不知不觉,两人从调侃拉扯到生死与意义。
康斯旦丁没有急着回复,先是默不作声地盯了一下拉尔夫斯。
拉尔夫斯狡猾的眼珠,骨碌碌地溜达。
康斯旦丁暗然松了口气,才回应拉尔夫斯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也许是,也是不是。”
拉尔夫斯并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把话放了一旁,把雪茄作势递给康斯旦丁:“来一根吗?”
康斯旦丁破天荒地接过拉尔夫斯的雪茄:“谢谢。”
“不用客气,伙计。”
拉尔夫斯面对这一幕,并没有大惊小怪。
康斯旦丁破戒了,违背了自己的规则。
但此情此景,违背了又有什么罪过呢?
没有。
暗暗的夜色。
寒风冷雨。
燃烧的火焰。
满地的鲜血,脓液,尸体。
坍塌的房屋,着火的树木,残骸的蒸汽飞艇。
战火纷飞。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断地倒下,如同来时的彻底一样地走的彻底。
谁亲身于此地,谁不会感怀生与死的悲伤?
哐!
康斯旦丁打开煤油打火机盖子,擦燃,点上,又“当”地合上盖子,放回衣袋。
拉尔夫斯早已囫囵出一浓雪茄烟。
两人肩并肩,安静地看着前面枪与剑与火的相碰。
有人直挺挺地倒下,有人被一群不死人淹没,有人累到倒在地上。
地上的尸体除了帝国军团的勇士,还有不死人,老鼠,毒蛇。
浓烟笼罩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
拉尔夫斯缓缓开口:“伙计,人总是要死的,死也跟生一样,很忽然,很让人意想不到。”
康斯旦丁不做声。
拉尔夫斯继续说道:“生,就是痛苦,空虚,挣扎的开始,死不是结束这些痛苦,不是,而是无能与逃避。”
拉尔夫斯仿佛在说着哲学家的言语,生与死,意义与空虚。
康斯旦丁却知道,拉尔夫斯在感慨自己。
拉尔夫斯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至于是什么,康斯旦丁不会作一位剥开兔子的皮,割开兔子的肉,然后窥视兔子的心是什么模样的刽子手,不会。
拉尔夫斯说着,登时沉默下来,深深地呼进一口雪茄的老味。
那道暗杀莫笛卡大人的杀手已经消失在康斯旦丁与拉尔夫斯的眼前。
在混乱的战争之中。
不死人不知疲倦地咆哮,制造出叫人恶心烦心的噪音,又不知死亡地攻击。
地上的硕鼠,毒蛇,更让新里徳帝国军团的勇士棘手不已。
帝国军团由最初的优势,到了现在僵持阶段。
毫不意外,神圣联盟军的死亡军团一旦加入,这场战争一定会更加艰难。
在杂乱之中,一个声音既着急,又慌乱地大喊:
“约翰!约翰!你在哪里?”
“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