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葱郁的灌木丛里,钱堂额头布满汗珠,粗壮的手臂将锦卉紧紧搂在怀中,麦色皮肤紧贴着,呼吸声变得深重,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
锦卉狡黠一笑,待他的唇靠近故意避开,玩味地看着心急的他。
耐心正被一点一点磨灭,钱堂将她抱得更紧,再次吻了上去。
唇又一次成功躲开,知道他很急切,锦卉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不慌不忙触着他的胸膛,轻笑道:“我要的东西到手了吗?”
并不在意她的举动,钱堂的右手早已钻入她的衣裳内,大胆向下探上后背和腰肢,咧嘴一笑回:“你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不敢,我只是随口一问,”她毫不客气,在他肌肉发达的胸膛上划开一个口子,“记住,这里是我留给你的印记。”
“再划几道也没事,你高兴就行。”钱堂的手突然覆在她的脑后紧紧固定,终于得逞地吻上了她的唇,片刻后,抵开牙齿大胆地探入,探索,缠绕,翻搅……
他的吻越来越迷乱,带着明显的索求,匕首早已落入草丛之中,锦卉轻轻一笑,毫不生涩地回应上他热烈的吻。粗重地呼吸,纠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如同两只丛林中的野兽,不顾一切忘情狂欢。
黑夜如狱,仿若有无数游荡着的孤魂野鬼,都想趁着夜色出来招魂索命,气氛无比压抑。空气闷热潮湿,同宿的五个女孩辗转反侧,大家带着恐惧和焦虑,心照不宣不做交流,因为感情和怜悯只会成为牵绊,谁都不知道谁会成为对手,而谁又会死于谁的匕首之下。
听着海浪声,这般形影相吊的夜,南絮又想起死去的小念,曾经她是唯一的朋友,坐卧不离会挤在一起,相互温暖,诉说心思和烦恼。
脑海中清晰浮现出那个小雨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带来的浓重咸腥味,雨水浸湿后的泥土较为松散,她没有眼泪,全身湿透冷得发抖,乱发和衣裳紧贴着皮肤,手中的匕首一点一点将土壤撬开,用了很久,终于挖好足够让小念容身的坑穴。同她一起躺入其中,闭上眼睛抱紧冰冷的她,直至冷得无法忍受才起身,仔细将那苍白僵硬的人埋葬。
侧躺着,白皙的双臂叠在一起,双手攥成小小的拳头置于额间,南絮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念临死前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苏醒后却带着幸福,苍白的唇微微一笑说:‘南絮,我刚才看见了仙境,那里很温暖没有痛楚,盛开着美丽的鲜花,连空气都是甜的,我们不是这世界的人,我先去了,我在那里等你。’
如果真有仙境,端坐在高高的三界之上,俯视芸芸众生的神明,你们能悲悯痛苦的灵魂,听见哭泣的声音吗?没有回应,南絮愣愣地看着她,在心中一遍遍问自己,真的甘心吗?短暂的一生有什么意义,难道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陪练,或者匕首下的亡魂?
心底的软弱情绪越聚越浓,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转换成别的场景,想起过去,每每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没放弃,怎么苟且,怎么痛苦都不要紧,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无法真正入眠,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师傅的样子,他相貌俊美,身上有一种非常干净的味道,有力的双臂无数次将自己击倒,表情严厉,可眸子里适着极致的耐心,一遍一遍督促,帮助自己练习。
晨起,五个女孩各有心思,大家的情绪都紧绷着,彼此间依旧没有语言。
南絮用力将发束于头顶,主动开口说:“若是我们女孩抽在一起就好了,至少可以活两到三个。”
“你什么意思?”锦卉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抽出小腿处的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要以为你的武功很好,若不是凌奕罩着你,你早就死了一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