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这次没说话,下了车后我们几个人通过七扭八弯的九曲玲珑桥走到观荷亭,但距离观荷亭还有段距离就闻到一股特别奇怪的味道,说不好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是农药味,又有点像是颜料的气味,吴彪大声道:“现场的人,大家都带个口罩,以防气体有毒。”
老道说:“你放心吧,毒气肯定是没有的,这种味道是死尸脂肪蜡化后特有的气味,能闻到说明死者必然遭受了法术攻击。”
“脂肪蜡化?是什么意思?”
“解剖尸体你就会知道,人体内的脂肪会变得和凝固的蜡烛油一般。”说罢他对我道:“小伙子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我一拍脑袋道:“忘记带矿泉水瓶子了。”
吴彪不解的道:“要这玩意干啥用?”
老道说:“我带了。”说罢从身上取出一个矿泉水瓶递给我。
“不是,你们要矿泉水瓶干嘛?”吴彪继续问道。
老道说:“别问了,这事儿他不能说话。”
斗法之事在世间其实很常见,只是玄门中人善于伪装,所以很多斗法即便是在人眼皮底下做,不仔细看都很难发觉。
比如说你在公共场合看到有人点烟,一个人给另一个点着火,吸烟的人连嘬几口火灭了。
这在一撇而过的视线里是经常发生的场景,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火是被“嘬灭的”。
被吹灭是当然是在正常不过,但“嘬灭”就是一番功法了,这看似极为简单的一瞬确实施法者与破法者毕其功于一役的斗法,双方都已自身最强法力在一团火焰中做文章,能保住则行功圆满,保不住便散功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每当一处地儿有玄门之人行功施法,最简单的测试手段就是用水,水是世界上至阴至柔之物,它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当地法术的影响,但必须用塑料瓶盛装,否则就没有半点效果,这其中的道理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当我在玻璃瓶中灌满了水,接着我随身携带的御洗盐中取了一些出来,洒在瓶子的水里,就听骨碌碌一阵响动,瓶子里的水突然间犹如滚开了一般,咕嘟嘟直往外冒。
吴彪惊讶的看着瓶子里沸腾的冰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当地确实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斗法,水沸腾的程度代表曾经爆发的法力强弱。”
“那么以这瓶水翻滚的程度,能说明什么问题。”
老道走过来道:“这么说,以我的法力如果和一个功法相当的人再此斗法,这瓶子里的水最多也就是冒点气泡而已,我自信点的说,无论是极乐还是白城道,这两个铺面的伙计法力加起来最多也就是我的三成而已,而这瓶水简直就是开锅了,所以现场必然曾经有一个法力极强的人存在,这七个人不是因为互相斗法而死,而是被高手杀害。”老道说这句话时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吴彪道。话音未落“嘣”的一声脆响,我手中的塑料瓶子居然爆了,冰冷的河水扬空而起洒了我们一头。
“我的意思是灵泉市来了一个法术极为高强的人,而这种人大多愿意生活在高山深林中,很少涉足人类社会,因为人的庸俗之气会影响玄门之人的修练之道。”说罢老道四处观望一番才继续道:“吴局,这个人来到灵泉市必然是有原因的,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他是来害人的……”说到这儿老道住了口,双眼中居然隐约透露出畏惧之色。
玄门之人胆子都大,因为经常和一些邪鬼之物打交道,而且常年修练内气,情绪原本就比常人要稳定,尤其像老道这种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看他谈吐举止,尤其是那一手真火之术绝非普通人可有的能力,必然也是一个有修为的道人,所以能让他害怕的一定是另外一个玄门中人,这个人的能力便从刚才被吸附了法术的河水挤爆的瓶子便可见一斑。
现场的警察还以为是枪响,绝大部分人的手都摸到了腰间,发现是瓶子爆了,众人紧张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一阵怪风吹来,河面波澜涟涟而起,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道:“好多死鱼。”
雨花塘虽然是公用区域,但河里有不少鲫鱼和锦鲤,因为此地曾经有一处寺庙,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倒建成了街心公园,河水里的鱼曾经是拜庙之人放生的性命,如今虽然庙已经不再,但当年放生仪式如今依旧在雨花塘里继续着,所以小河中从来不缺活鱼。
之前进入现场时因为光线黑暗,加之也没有注意河里鱼的动静,所以听了这一嗓子我们才注意河面下鱼的动静,才发现河里确实出现了大批死鱼,但集中在亭子西北方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