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坟地万籁俱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老人点着了一盏马灯,微弱的烛火只能照亮身周极小的一片区域,在坟地中看来反而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将马灯挂在身边的树枝上开始用尖利的小刀在棺材板上雕刻图案,夜幕中只有金属和木头摩擦发出的“唰唰”声响。
然而就在此时老头身后的树林中悄无声息的走出四五个身着黑衣,满脸苍白如鬼的怪人,虽然距离较远,但月光下那毫无血色的面孔看来反而更加清晰,虽然我知道这四个黑衣人出现是必然的,但还是被吓的手足冰凉,只见这四个人悄悄走到老头身后,各自张开手臂,裸露出的手背也和面部一样苍白如雪,只听黑夜中一人突然发出尖利渗人的嚎叫,接着四人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围着老头开始转圈,手上比划着奇怪的动作。
我对吴彪低声道:“这是夜工匠人刻棺的最后一个步骤,他身边这些黑衣人正在举行一场避邪的仪式,看来卧牛村的人对于这些上古邪术是非常崇拜的,做起来丝毫不差,难怪吴彩福要在这种地方定居,合群啊。”
当这些人鬼哭狼嚎的举办完邪术后又有四人抬着一具担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只见担架上的人身着寿衣,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脸上能清楚的看到皮线缝制的痕迹,这个少年的脸简直碎了一般,这肯定是遭遇横死了。只听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哭腔道:“儿子,你一路走好。”那四名跳着诡异舞蹈的人齐齐跪在新坟周围嚎啕大哭。
抬担架的人则将紧闭双目的死尸抬起放进了棺材里,盖上棺盖后夜工匠人亲手顶上铆钉,然后铲土造坟,一切完工后那四名嚎啕大哭的黑衣人才逐渐收声,老头叹了口气道:“老嫂子,你得记住吴大师说的话,福祸自有天注定,三子遭遇意外也是他命里有此一劫,咱们也祭拜过拦路煞神,也请你节哀顺变。”
劝了很长时间,四人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之后这群行为诡异的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坟地中,等所有人都走了干净吴彪道:“这个吴大师肯定是吴彩福了,老东西又养尸又镇尸的,我看茅山掌教都没他忙。”
“想骗钱当然是要辛苦点的,不过我想到了一点,这些人很有可能当年就是合子村的村民。”我道。
“这里可是卧牛村,一个人抛家弃口的过来还能说得过去,都跑过来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吧?”吴彪道。
“可能性很大,干这个活的一般都需要同伴帮忙支持,不说别的,如果说只是吴彩福一个人,就是抬尸体上楼都有困难,而且这些人各有各的能力,都是能起到作用的,吴彩福需要他们。”
“现在怎么办?就凭他们这个行为是不可能安排警力进行抓捕的。”吴彪道。
“抓他们肯定不成,夜工匠人可是实实在在的手艺人,你的目标是吴彩福,如果吴彩福落网了,养尸事件就水落石出了。”
“先回去,明天再来调查,这里蚊子简直能要人命。”我们正要从林子里出去,忽然听到一阵口哨声在远处响起,隐约似乎有光传来,我们赶紧又缩回草丛里。
听音调这人应该是一剪梅,片刻之后一个瘦的犹如竹篙,满脸阴郁之气的男人打着手电摇摇晃晃走到了乱坟岗里,这人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脸上那个鹰钩鼻子,虽然脸不大,但这鼻子比刘德华的都大,他满脸酒状,这可是个老酒鬼了,深更半夜喝成这样,难道是死者的家属以此排解自己难过的心情?
刚想到这儿就见此人张嘴喷出了一口黑色的液体,其状犹如浓墨一般,随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下呼呼喘着粗气。
月色下,只见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不停渗出黑色的液体,我道:“难道这黑色的是血液?”
“我操,这人中毒了。”吴彪说这就要出去。
我一把拉住他道:“你疯了,看这个人的状态说不定毒气会沾染在你的身上。”
“谁让我他妈的是个警察。”说罢吴彪径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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