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子没在酒里放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是加了少量的迷药罢了。令人昏沉,但又不至于倒地不起。加上这酒本身就烈,相互作为掩饰,也没得人怀疑。
也便是因此,号称千杯不醉的韩景,喝了许多,便直接迷糊的趴在了桌上,而喝下三杯的庄曜玥,则是有些昏沉的撑着脑袋。
秦叶子拦也拦不住,索性就看他们热闹了。许秀儿也不傻,看得出两个男子在为秦叶子争风吃醋,说不嫉妒是假的。
秦春子看情况差不多,便问秦叶子。“姐姐,这可怎么办?醉成这般……莫不先扶他们到后院休息?”
“送回去吧,咱这也没人伺候这些爷啊!”
秦叶子话音刚落,庄曜玥便拿手撑着桌子,将脑袋靠在了秦叶子肩上。“秦叶子,我不走……”
秦叶子觉得,庄曜玥靠在自己肩上的额头醉得身上发烫,温热的吐纳都打在了她的锁骨旁,很是不适应。“我这客房许久都没让人收拾……”
“你也不许走。”
庄曜玥带着四分酒意,六分昏沉,直接双手环过了秦叶子的腰,将她拉向自己。秦叶子也是一时猝不及防,连忙摊开双手以示无辜。
“哥,我说了啊!男女授受不亲。”
“那庄守心……”
“啊?”
庄曜玥提及的人,令避开眼睛的许秀儿惊讶地抬头。
“那庄守心凭什么喜欢你?他敢喜欢你一分,我便让他痛苦一分。他敢喜欢你两分,我便让他难堪两分……我是、是绝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是我、是我的。”
莫名奇妙被划分归属权的秦叶子有些羞红了耳朵,这些醉酒的话,能私下说么?为何要在旁人面前说?很容易被人误会的罢?
许秀儿颤着双手,感觉牙齿都在打颤。刚刚听完庄曜玥话的一瞬,她甚至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倒下地去。
“庄大人是不是醉了?怎生说这些糊涂话?”
一直在观察许秀儿的秦春子略略有些意外。若说庄曜玥待秦叶子好,她表现得更多的是嫉妒,可如今提到庄守心喜欢姐姐,她竟然掩饰不了慌乱和恨意?
秦春子露出了个大笑容,对着秦叶子说:“庄守心的话?就是给姐姐买包子的人么?我便说他走的那天为什么一直派人来找姐姐,原来……”
对上秦春子略带调侃的表情,秦叶子更是撑不住了。这哪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不过是庄守心幼时无知,一时错付,后来人家可是头脑清醒,立刻离开了。怎生说得好像情根深种一般?
“春子!你也跟着胡闹,快去找人来,把这些醉鬼送到后院客房去。”
“是,姐姐。”秦春子站起身,带着三分演技,七分顿悟,忽然犹豫。因为这从未想过的可能,她面色严肃,没办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姐……听风开业时的五百两……”
“春子!”秦叶子感觉到庄曜玥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事实上她都快和庄曜玥贴合无缝了。秦叶子哭笑不得的对春子说:“姐求你了,莫八卦,快去把人叫来。姐这姿势很是僵硬,支持不了多久。”
秦春子点头离开。许秀儿此时表情已经阴暗到了极点。她不信,她是绝对不信的!只是,就连醉酒的庄曜玥都这般说……
许秀儿只觉心被人揪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抽搐发疼。若说刚刚秦春子话是真的,那么当初县府,她与庄守心,只能算是巧遇,而庄守心,却实打实的派人去找了秦叶子。
如此,她二人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已然明了。许秀儿暗笑自己愚蠢,那庄守心,其实从未与他许过什么诺。只是临行前说会拜访而未到罢了。她便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有心,痴痴苦等他至今。
想那时交谈,他神色有些慌张,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的想要离开,或许,便是和她人越好,想要前行相见罢了。
可怜她被欺骗蒙蔽,白白推却了自己的好姻缘。她看着紧抱秦叶子的庄曜玥,眼睛略略泛红,她止住泪,生怕别人发现的低下头来。
这庄曜玥是何等的喜欢她。年少时混进家中,只为了送她一个簪子祝她生辰。后来高中秀才,第一反应便是来找她,想要为她换掉那丑陋的木簪。他走时以金簪相送,满腔情谊,却被她拒绝。害得他是何等的心伤。他为了她的拒婚要求,仕途一路高走,回乡后心中也是挂念着她,她却受小人蒙蔽,凭白伤害他,害得他心灰意冷。
爹娘,哪怕是这个二姑娘,看得都比她清楚明白。
秦春子带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打手,二人是兄弟,年岁相差不大,看上去也略有些相似。
“东家。”
“东家。”
“行了,一人拖一个,送到后院去。”
“是。”
小弟是个聪明的,连忙走到韩景身侧扶起他便要走。大哥瞪了小弟一眼,犹豫的看着缠在东家身上的男子。
“楞着做什么?拉开!”
“是!”
大哥借着一身蛮力,强行拉开庄曜玥,小弟在楼梯处等着,见大哥走来后这才一前一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