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能啊!昨天我们还帮她干活,跟我们聊的好好的。还跟我要大钱来着呢,不信你问胖墩儿。”于小兵说着,一下子也哽咽了。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于小兵红着眼睛说道。
说着,于小兵就走到里屋的门口,一把拉开了里屋的房门。
进了里屋,于小兵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靠南的土炕上,于奶奶安详地躺在一块木板上。
身上盖着一条金黄色被面的夹被子,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老式斜大襟棉袄,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老式老人帽,微微含笑的嘴角,还露出一根红色的线绳。
于小兵还是不太相信,于奶奶是过世了。
怎么看,于奶奶都像是睡着了而已。
于小兵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愣愣地看着炕上的于奶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于满堂,李云舒,庞大军,侯远方,都一个一个地悄声走了进来。
他们在窗外就看到了屋子里的状况,所以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云舒见于小兵还愣愣地站在地上,就拉着于小兵,想带他走出去。
于小兵摔了一下手,看着李云舒,哽着声音小声说道:
“妈,我没事儿,不用管我。”
李云舒看了看于小兵,就也没再坚持,只是站在他的身边。
她又转向挨着于小兵站着的赵艳丽,扯了扯赵艳丽的衣襟,小声问道:
“到底咋回事啊?怎么发现的?你给老太太穿的衣服吗?”
赵艳丽抹了一把眼泪,说:
“是粮店送粮的人发现的。早上他来送粮,叫门一直没叫开,就去找我。我到了以后,也没叫开。所以我就让他跳进了院子,打开了大门。”
停了停,赵艳丽又说:
“房门没挂,我们进了屋就发现于奶奶穿的好好的,躺在那里,早都走了。”
“嫂子,你就别哭了。这老太太这是修出来的,自己能把自己安排的好好的,连身下的‘拍子’都自己铺好了,衣服穿的周周正正的,连‘压口钱’都自己含在嘴里,这是很少见的。这老太太就算走了,也是喜丧,是不能大哭的。”李云舒说道。
“拍子”,就是以前老人过世的时候,停放尸体用的木板,跟门板大小差不多。而且,很多时候,人们都是用卸下来的门板做“拍子”。
“压口钱”,就是以前老人过世的时候,在嘴里压在舌头上的大钱。
一般还有两只手上还要一边握住一个馒头的风俗,叫“打狗馒头”。
两只脚上还要栓上一根红线,叫“绊脚绳”。
因为于奶奶身上盖着一个夹被,所以只能看到嘴里有一根红线,应该是“压口钱”拴着的红线。
赵艳丽听着,也就擦干眼泪,不哭了。
李云舒又看向于满堂,对于满堂说道。“满堂,你们赶紧看看,要怎么办老太太的后事,别都站着看着啊!”
庞大军听了,就抬腿上了火炕,跟于满堂说:
“来,咱们两个把老太太抬到地下去吧,不能放在炕上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