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15:00
上海浦东陆家嘴,虞厚田的办公室。
“小慧,你把今天我所有的交易记录打印出来,然后按照当时的情景分析一下。”
收市了,今天的走势基本与他的判断一致,虞厚田的心情很不错。
“好的,虞总。”
穿着黑色薄毛衣、深绿色高腰长裙的秦芊慧从连着交易系统的电脑里打印出一张单子,走到虞厚田身前。
“虞总,第一笔是9:45分,14.38元,30万股,我记得那时候刚开盘,天鹅股份的股价从昨天的14.67元开始下滑,您说还会下跌,但还是下单买了。”
“为什么我说还会下跌却要买呢?”
秦芊慧甩了一下长发,摇了摇头。
“这是给想继续抛的空头和潜在的多头看的。”
“难怪您电话里和交易员说让他们抢单买。”
“后来你发现什么了吗?”
“呃,好像这笔是今天第一笔多头的反扑,而且是大单,现在看起来定了整个一天的主基调,上涨。”
“第二笔呢。”
“10:51分,14.27元,还是买入30万股。”
“你再分析下。”
“第一笔买入后,天鹅股份股价上涨到了15.20元,但又迅速被打压下来了,两次都跌到14.03元没再跌下去。”
“小慧,你记住,如果一只股票在大跌后,上午11点前跌不下去的话,那么基本上短线见底了。”
“哦,记住了,虞总。”
“你忘记和我打赌的约定了。”
“什么?”
“昨天你赢了,让我教你投资,那你怎么还叫我虞总。”
“那我改叫…师…父?”
“哈哈。”
“记住了,师父。”秦芊慧抿嘴笑着。
“师父,那既然跌不下去了,为什么不多买一点,下午你在那么高的价格买那么多。”
“股市哪有什么确定的事情,都是这一分钟看多,下一分钟就变空了,所以即便我能确认今天要涨,但是还是要做最坏打算,不能把弹药都用光。”
“明白了,师父。”秦芊慧点了点头,“13:32分,14.70元买入40万股。”
秦芊慧想了一会,“师父,我记得你当时说要等股价比昨天高了再买,是不是比昨天收盘价格高,表明市场信心足?”
“你有些开窍了。”虞厚田呵呵笑道。
“14:29分,15.30元,买入80万股。师父,为什么价格越高您买得越多。”
“因为两点半是一个多空分界点,一天的搏杀后,各方都大致分出胜负了,盘面已经非常清晰了,此时胜出的一方要么乘胜追击,要么守住主要价位、鸣金收兵,负的一方则基本放弃顽抗。这个时候是做短线确定性最强的时刻,所以,我要买入更多,不必在意价格高低。”
“哦,师父,难怪您这80万股买入报价出来后,天鹅股份的股价被迅速拉到了涨停了。”
“呵呵,光我这80万股是不够的,你没发现今天全天都有资金在关键的价位殊死抵抗空头的抛压吗?”
“今天成交量没有昨天大,您怎么判断有多头在护盘?”
“很简单,他们的挂单手法和昨天一模一样,就是昨天上午扫货到涨停的主力,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的买得很小心,也有些犹豫。”
虞厚田暗中想着,看来鼎峰今天动用那一个亿了,但是为什么不在昨天一鼓作气把股价打上去,而采取跌下来再抵抗的策略,他没想通,似乎这个操盘手与昨天上午扫货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师父,这些我都听懂了,也记住了。但是您最后一笔,我当时没法理解,14:53分,您在16.10元卖出120万股。刚才听您说多空转变,我猜是不是您不想让自己就这么做多头,所以卖掉一点。”
“聪明,你说的很对,这个市场不能执着于自己多头还是空头,聪明的人只做滑头。”
“滑头。”秦芊慧捂着嘴笑了起来。
“一旦执着了,那就容易一根筋到底,那样的话有一半概率会铸成大错,只要是大错,那么百分之百会倾家荡产。那个区晓华以前就是犯了这个错。”
“我听人讲过,说他早些年在上海做期货,就是成了死多,最后被打爆了。”
“所以,首先是要生存下来,要在这个市场能生存下来,只能做滑头。”
“所以您把昨天买的今天卖了。”
“嗯,120万股正好是我昨天买入的量,今天有赚就平仓了,这叫仓位不过夜,这是最高境界,但很难真正做到。”
“师父,那抛掉这120万股后,我们现在还有180万股了。”
“嗯。”虞厚田点了点头,其实他持有的天鹅股份的筹码远远不止这些了。
“师父,周一您是打算继续买还是继续抛?”秦芊慧问完这句,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同时买同时卖,这确实也只有虞厚田能做的出。
“那只能到周一开盘,嗅一下市场的味道才能知道了。”虞厚田站起身来,走到秦芊慧身边,捧起她的秀发闻了一下。
晚上七点,R市,绿洲大酒店虞书望的套房。
“虞总,今天我们一共买入了130万股天鹅股份,成本在15.30元,资金正好控制在两千万额度内。”丁松琳向虞书望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