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外黄侃与养父筹谋缜密的出逃行动失败,对此感到很遗憾。千算万算,他跟养父就是没算到南下后的冰河还未完全封冻,可谓百密一疏。
“我们这就又完了?”被冰河拦阻的尚书令何大丰看着黄侃,耸了耸肩显得无尽遗憾地道。白跑了几天几夜,这付出的个中艰辛只有亲历者才知道。何大丰倒也不是抱怨,只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正是如此,又玩完了!现在怎么着,请小黄大人赶紧吩咐。”兵部侍郎张谦让丢下手中拿了好几天砍杀过敌人的弯刀,语气里显得满是悲哀和无助。
“这是天意,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认命。”黄侃倒真很看得开,仍能在危急时刻镇定自若。
星月夜下四处空旷,冰河岸边无遮无拦。后面蛮族追兵已至,火把照如白昼,到处人喊马嘶。混乱之中,许多人开始分散逃蹿。如此情势险恶危急不已,若无人出头镇住可不得了。
“排好队,不要乱,举起手来,免得遭射杀!留得性命以图东山再起!”黄侃略显稚嫩而又坚毅的脸上,汗渍已被冷风吹冻凝结。
这个时候黄侃没说救兵会来给到大家希望的话,在这事上他唯坚信曹天威会出现,对方一定会深入北境外蛮族各部刺探寻找,总之用尽方法终究会把大家给捞出去。弄不好之前蛮族金帐王庭南院大王那事儿就是他弄的,为的是让对方召回黑玄长老,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大家。
“姓黄的!喊逃的是你们父子,喊不逃了要继续投降保命的也是你,到底你算老几?如此儿戏。”林宰辅不干了,心中有气无比愤怒地道。
现在黄博一去,落水身死,林毅对黄侃有何惧哉?要是还能做主话事的话,必定一声大喝令下:“左右速速与我推出去斩讫报来!”
见林毅气咻咻挺立,粗声大气,威怒如斯,黄侃可不由得他撒野。当下冷笑一声道:“姓林的,做人呢总得要在生死绝境中搏一搏,至于老天爷给不给活路那是另外一回事。做人总不能像你这般卖主求荣,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不是?”
黄侃说得十分大气,又兼语带嘲讽,把宰辅大人的怒喝毫不客气地大声怼了回去,算是直接剥光了对方脸面,一点也没给留下。总之不用给到对方任何面子,这是黄侃此时的心里想法。他伸出手去按在悬挂腰间的刀柄上,牙关咬紧。
此时在河岸边冷风和众人的绝望中显得杀气弥漫,没什么好说的,不行就立即给对方姓林的一刀。诛杀国贼,人人有责,匹夫之怒,血溅当场又有何不可?何况诛杀国贼这种事他以前也干过,不在乎此时再多做一次。
以前对付谋逆国贼孙伯坚,直令到对方死不瞑目,黄侃可是一点也没手软。后来又肃清其余党流毒,杀得那也是人头滚滚落地,都是按律处置,其铁血手腕令人至今胆寒。
“说得也对!黄中丞。”尚书令何大丰、兵部侍郎张谦让等在此紧张尴尬时刻听到黄侃的怒怼,止不住都纷纷点头,毅然决然选择站在了黄侃一边。
没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重返被羁押看守之地便是,又能坏到哪去?不过他们早已对宰辅大人林毅不满了,现在自然已经反感到了极致,总得要表达表达这层意思。
不得不说林宰辅之前一手遮天,扰乱朝纲,害得在蛮族入侵之时兵败如山倒,以至于遭打破国都,君臣都被俘来此地,这都是对方的责任。总之便是大家忍他很久了,如今再也无法忍下去。
换句话说就是再也不用忍下去。
“呵呵,诸位大人!我这只是在说人话而已,对不对?”黄侃天不怕地不怕,养父已经落水消失,他这完全是在化悲痛为力量。
林毅也如黄侃之前冷笑一声,愤怒与傲慢交织的情绪依旧:“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老夫我不说人话了?你们父子戏弄君臣,蛊惑大家逃跑,现在好了!天有眼制裁了黄博落水而死,我看你今后还怎么活!”
看得出中常侍大人黄博死了,林毅对黄侃真没有了任何忌惮,直接出言威胁,颇有以大欺小的架势味道。
“这,宰辅大人……”尚书令何大丰听不下去了,止不住大摇其尊头道。
何大丰意思,中常侍黄博大人生前跟林毅是死敌没假,但如今黄博为救君臣逃离虎口,在前探路落入冰河消失,尸骨未寒,对方不感动感恩有些天良也就罢了,还如此嚣张实在太不像话。
“姓林的,你这说的还真不是人话了!你身为安国宰辅,却无德无能,专一欺上瞒下,弄到如今皇上被俘来此的境地,你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应该自杀谢罪,以正天下道义。”黄侃义正辞严地道。
“好!”寒夜星空下,周围喝彩声起:“黄中丞说得好!我等支持你。”慌乱的君臣队伍中有人甚至拍起了手掌,再次对黄侃表示了完全的支持。
“你!真正黄口小儿无知者无畏,敢对老夫如此无礼!”宰辅大人林毅愤怒已极,转向黄侃,星空下怒目而视直对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