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研究着张谦让的脸色,知道这家伙善于琢磨人,心思多在这上面。这可不行,不能给他这样继续下去今后在朝堂坏了风气。当下道:“什么照我意思看皇上意思,别扯犊子蛋什么事都推给上面,该你做的要积极行动起来。”
黄侃这突然一记实锤,一下子打击得张谦让有些懵,令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大人的意思,老张我有些不明白……”感觉自己这说法没错啊!不知哪根筋自己摸对方得不对,真要站队过去这小黄大人也是难伺候。
“张大人,你明白的!记住这个事情你好好琢磨琢磨,回去以后就立即动手去做,我给你在后面使劲推。”黄侃的意思是不允许他继续这推那推的,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不过黄侃倒也不是只干打雷不下雨,这给了对方一个方向不算,还承诺帮忙。如此功劳是对方的,自己上手不沾手,已经很厚道。
张谦让闻言大为惊喜过望,赶紧拱手说道:“有小黄大人在背后使劲,那当然好啦!”
“怎么个好法?”黄侃眉头一挑问道。
“大人说的种种战略战术打法,其实我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大人的高明罢了。”张谦让终于说了实话,谦虚起来,不过倒没具体说怎么个好法的问题。
不过他说了实话就好,这说的是他本职工作,原本应该十分专业,显得十分权威才对,也不用任何的谦虚。
不过张谦让认为,谦虚是必须的,把自己压低一点,把小黄大人抬高一点,这是做人之道,尤其是为官之道。
黄侃感觉得这特别费劲,甚至有时无法达成有效沟通。如果张谦让继续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在今后没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还留他作甚么。该属于自己的本分职责便应该尽心勠力地去做,达成最好的结果。
不过这些话黄侃觉得不适宜在此时跟对方说。
“你有想过?”黄侃看着对方认真问道。
“当然,小黄大人。我不可能没想过,我是兵部二把手。”张谦让呵呵着回答。
“嗯?既然想过,又为何不做?你身为兵部侍郎,岂不是怠慢军机大事!”黄侃拉下脸来似乎显得有些不甚愉快地道。
张谦让看对方脸上神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心中暗自一沉,叫苦不迭,想不到小黄大人不吃他这套一向好使的招,甚至颇有些害处的样子,看来得换一套。
于是赶紧解释起来道:“不是这样的,小黄大人!我当然想要努力作为。”
“可事实上是?”黄侃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为何还如此稀松平常在位置上不干事。
“不过你知道的,先前朝堂昏暗,上去的本子根本到不了皇上手边,不是给中书令就是给林宰辅截下了,无法达于圣听。”张谦让显得有些无辜。
黄侃明白,他说的这倒也是个实情,但不是理由,只要想干事的人就不怕得罪人,不怕得罪人的人总会想到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
关键在于有没有真正太想干事,不是想干,而是太想干,否则就不要在位置上占着坑,别人想拉屎却不能,这不害人害己吗?要混碗饭吃哪里不能够,即便去讨做乞丐也饿不了肚子。
张谦让这般于国需要的战略战术束之高阁,于民则大为不利,甚至大有危害。毕竟他在那个位置上占着,想干事的人又没有机会上去。
“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黄侃沉吟一会,缓缓说道:“这样吧,不要回去了再做,改天我们就跟皇上聊聊。要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好好振军整武,报效皇上,报效安国。”
黄侃这描绘的是一副广大的前程景象,张谦让心情止不住一阵激动兴奋起来,赶紧搓搓手道:“如此甚好!小黄大人。老张我一定跟随大人,负弩前驱,不辱使命职责。”
对方这是在站队表忠心了,黄侃心知肚明,不置可否。
“呃,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但要多琢磨事,少琢磨人。”黄侃看着张谦让的兴奋脸膛一阵红润,突然又给他来了一记实锤重击。在他这里可从来都没打算要给老张个什么面子,也不在乎他的站队决定,他不吃这套。
当然这只是在对方的这琢磨人上,别的方面,他还是很尊重对方的,甚至愿意帮他在背后使劲推。
张谦让闻言心中先是一宽,这事总算解释过去了,要追究起来他这懈怠军机大事罪很大很重的,不过同时又挨了一顿敲打,大寒冷冬天的令他脸上止不住再一红,老面皮十分挂不住。
见黄侃还在盯着他,张谦让当下期期艾艾起来道:“是,小黄大人!本官,不,下官今日得闻小黄大人指教,茅塞顿开……”
张谦让要这么说法黄侃可就又不爱听了,当下摆脸色得颇有些不耐烦道:“别扯蛋!张大人。什么下官不下官,我才是你下官,论资历品级,我都比你低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