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威知道必须得要说出点什么有料的来才能交待得过去了。他看着黄侃吃得很香，而自己却丝毫没有胃口，对此感到有些遗憾。

东西是他的，黄侃却跑来吃得很香，自己丝毫吃不下去，如鲠在喉，完全是心中有鬼不光明敞亮了，如此显得十分不应当。

“吃啊！老曹！”黄侃劝道。

“呃……”曹天威真的吃不下。

“你的这腿羊肉似乎都还没怎么动过，差不多了，再烤下去就不好吃了。想不到蛮族贼兵的统领大帐篷里还能搜得出这种秘制酱料来，羊肉抹上，味道倍香。”黄侃给羊肉抹上酱料再拿起啃着。

曹天威诚恳老实地回答道：“大人！老曹我吃不下去啊！”

黄侃一愣，两手油腻腻地松开，那腿啃得差不多了的羊肉放在了盛酒的刁斗上。然后他伸手指头在嘴里舔了舔才再道：“感觉自己摊上事了是吧？越有事你就越要说出来。”

“呃！大人是个实在的大好人哪！”曹天威拿起那腿在炭火上烤就的羊肉来使劲啃了一口，然后边如同嚼蜡吃着边道：“我有些事瞒着大人，也是情非得已。”

“别拐弯抹角，干脆点，直接点！”黄侃继续舔着手指头上油水，一面看着对方。外面风雪正大，寒风“呜呜”啸叫，不时传来马匹的喷鼻响声。

炭火在曹天威宽大的帐篷里燃烧，淡绿色的火焰看起来非常美观，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茶水在炭火上冒着热汽。这些日虽然赶路辛苦，不过其实是种享受，全程骑马，歇下来便是这等有酒有肉地吃喝。

黄侃似乎还感觉自己吃肥胖了，被折磨得消瘦的身子骨体重每天好像都在增加。当初贼兵大营里的东西全被搜刮一空，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直接听命服务于蛮族王庭帐下的，给养那是非常地不错，要啥有啥，结果便宜大家了。

“当初大人一直在说服皇上授权去查皇族内部，皇上有顾忌，怕反弹太大，所以我就只好瞒着大人了。毕竟事情刻不容缓。”曹天威吃着羊肉似乎胃口来了，刚吞下去第一口便又啃了一大口，同时右手拿起盛酒的刁斗来。

“这说不通啊！护国隐秘教宗跟皇族有牵连，不管是谁渗透谁，一旦皇上知道了肯定会要求彻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为何你知道了却隐瞒不报？”黄侃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很好奇。

事情早已过去，再去追责也没什么意思。何况曹天威绝不是不知轻识重的人。听下去就知道了，这是黄侃对此事的分寸拿捏。

“大人！我始终觉得你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曹天威喝了口酒后，突然大发起了感慨道。曹天威这倒也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他此时的最真实心境表达。

“呃，你这么说我没什么好反对的。我这么说吧，我属于少年忒老成的那种，你会不会觉得好过点，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大人了，是不是？”黄侃看着对方呵呵一声。

“大人真会说笑！说正事，当初我们在北境外的密探回报，得知蛮族王庭帐下的数十名顶尖高手潜入了国都雄城，我一查下来，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在宗正寺。”

“哦？现在想来也不奇怪，不过在当时你应该是感到震惊了，所以去请了护国隐秘教宗的人帮忙？”

黄侃这是在为对方说话，推测着事情的发展。

“不。我们当时不也正在查皇族的背主叛国幕后者吗？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给你汇报。”

黄侃听着，不着急发问，继续听下去没有坏处。重要给到对方把话说完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不宜沉不住气随便打断。

“不过我没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你肯定会再报给皇上，而皇上肯定会压下来，他绝不允许御史台的插手皇族内部事务。”

听到这里，黄侃喘了口气，如释重负点了点头。许多问题解决了，知道了答案这让他感觉无比轻松。

曹天威酒肉下肚，似乎越吃出胃口来了，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羊腿，吃得不亦乐乎。他的话也越发顺溜了起来道：“当时军情紧急，贼兵大军围城，双方正在攻防激战。没办法，我就去找中常侍黄大人商议这事。他的修为功力你是知道的，高于八品上。”

黄侃听着，脸上表情凝重起来，依旧没有说话。听曹天威这话说来，当然是去请他养父黄博大人帮忙进入宗正寺查探了。军情谍报上的事，曹天威有他的处置权限和方法，找谁帮忙都可以。

毕竟对方来的是王庭帐下的顶尖高手，人数也众多，没有八品境以上的高手进去，完全不用想得到点什么，甚至有去无回。

果然曹天威说道：“黄大人当时一听，二话没说就应承下来了，夜间去探查了两次，发现了些端倪，还跟对方的交过两次手，但没有拿下对方。”

“哦？”黄侃继续听着，没有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