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京都雄城两天后的元宵佳节,黄侃才得捉空欲回去自家府上一趟。他必须得去一趟,因听到些不好的言辞,不回去不放心。时间紧迫,他就去看一看,还得马上再返入宫来议事,督办各种大事。
“呵呵,小黄大人舍家为国,入城两日而不得闲进家门,回去看看也是应该,万一自家府邸被别人入侵占据了呢。”御书房里林毅再呵呵一声,嘴角挂笑,一团和善面相。
黄侃见状心中一沉,道:“老林,你又使了什么坏招?你提前半月入城,也够整蛊我的了,不过我要是真中了招,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这话说得很直接,带着冷硬的火气,绝不客气给姓林的任何面子。
“你……”林毅强忍怒气,看向安老三希望他住持公道。
“黄中丞,话不是这么说。”安老三本坐在书桌前,此时再站起来劝道:“现在我看林大人已经洗心革面,那么,我们就得要给其重新做人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朱宰辅。”
朱橙已经接替林毅做了宰辅大人,在非常时期帮助稳固局面形势,做得相当不错。安老三的想法很简单,希望朱宰辅格局更宽一些,能从中说些调停的话。这个时候内部绝对不宜闹僵,需要紧密团结。
此刻在御书房里,朱橙站在安老三的当面,他左手边是黄侃,右手边是林毅。三人身后和旁边,还有一些文武重臣。
“呵呵,皇上!我想说的是,做人千万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忠言逆耳利于行,这话你别不爱听。”朱橙跟林毅不是一号人,怎么也都相处不融洽,这时当然也不给面子。
安老三一愣,想不到朱橙竟然如此说话,连他的面子也都不给,那就更别说对林毅了。这样就没意思了,把他安老三弄得很尴尬。
朱橙不管他这个,既然安老三要请他坐上这个职位,那么,他当然得要好好干,不能做老好人一团和气。事实上那也不是他朱橙的为人。
“朱宰辅此言差矣!老夫现在跟何大丰一样已经明确经皇上钦定告老致仕。只不过现时情况特殊,皇上让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林毅侧身对朱橙拱了拱手,态度不软不硬。
林毅知道朱橙是黄侃那边的人,故也不客气,但他这话黄侃可就特别不爱听了。
“老林,不要以为缺了你就不行,事实上正因为当初有你我们才搞得九死一生万分狼狈!不要再出来害人了,早点奉旨退下去吧,像老何就很懂事是不是?”黄侃侧身看着对方冷冷地道。
“不错不错!”朱橙大人向安老三点了点头。
安老三脸上一阵尴尬。黄侃跟朱橙的意思都是要林毅滚蛋,但林毅的确是他留下来的,目的嘛很清楚,当然是为了要牵制朱橙跟黄侃。
现在龙椅位置他是已经重新坐了上去,那么,最怕的就是手下大权独揽没有制衡的。尤其是黄侃,朝野几乎通吃,没有人压着的话的确不好办。而能压住,更确切一点说法是能牵制住他的人,放眼海内外非林毅莫属。
对安老三而言,林毅是真不能让退下去的。只是朝野对其人非议颇深,目前要硬留着也不是办法,故想了个办法让其暂时留下。
办法无非就是明面上已经让其告老致仕,没了职位,实则以非常时期为名入朝干预参与朝政。至于接下来再慢慢想办法,让林毅做多点事,将功赎罪,再正式恢复以前职位就显得名正言顺。搞个双宰辅又有何不可?
安老三这个位置不好坐啊!他当然得要这样安排,来上这么一手。不过眼下闹起来了也好,试试双方反应。当然安老三也知道,刚才想要让朱橙出面完全调解不好黄侃跟林毅之间的事,只会越说越乱。
但安老三本质上就是希望他们之间乱,不能一团和气携起手来成为联盟,这样就很难掌控,自己日后会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最恐惧害怕的就是这个,权力若被朝臣架空,那他这个皇上也就真当得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