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大人周至善可能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些,他首先没有想到的这件事的麻烦在黄侃处。他并未真正领会过黄侃的厉害,还以为不过如此。
因为从最近的各种接触中来看,小黄大人并未显得太三头六臂般地不可战胜厉害,他很客气很随和很够意思没那么多的杀气暴戾。
反正他还未领教过黄侃的厉害,以为一切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自己也是台面上的人,最近跟他的关系也处的不错,只要一出面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方这个面子一定是会给自己的。
“那可不,这事儿我亲耳听到,朝中人居然冒用我御史台的名义抓人,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这刑部的哥几位,必须得跟我走了,呵呵!今晚就在我御史台过夜了,我们好好聊聊。”
黄侃呵呵一声笑道,很客气的样子,不过绝对的没商量,口气不容置疑,非得要按他的说法办,否则就翻脸,给出的是这样一个意思。
周至善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小黄大人翻脸起来简直六亲不认,根本不给他任何面子,仿佛在他眼里,自己三岁娃都不算,给什么面子,还轮不到提及这事的份上。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周至善大人从来没有给别人如此轻视过,即便是他的恩师林毅向来也对他十分客气,尊重有加,从来没有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过。
周至善的脸涨红了,看着黄侃有些手足无措,翻脸是万万不能的,这会坏了恩师林毅的大事。林毅的意思是要他稳住黄侃,好让刑部的拿人。不过刑部的显然心急了些,在黄侃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在他眼皮底下就动手。
黄侃当然得要管了,这事绝对不可能不管,尤其又是在对方说错话给到他把柄的情况下,这把柄可够大的了,他拿捏得很好,简直太好了,可以用之反击打倒一大片。
毕竟是当着他的面冒用御史台的名义,本想给他来一下让他里外不是人,却不知被他如此机敏地反戈一击。
周至善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一眨眼间一切就都翻了个个,让他实在没法预料,更谈不上立即补救,他还没有这方面的预案。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没这样的临敌随机应变本领,当下手足无措站在一旁,浑身尴尬得无处安放,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散发,一开始的时候这恐惧还很小,但接下来,可说是瞬间就放大了,在内心里吞噬着他的假装镇定安然。
攻陷了他的最后一点侥幸。
黄侃道:“周大人,你也去一趟,你是见证者,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了结,今后谁都要冒用我御史台的名义,那不是乱了套了?一定要狠狠地给这种人和他们的背后指使这来一下。”
“小黄大人,我……我就不去了吧,夜也深了,这是你御史台和刑部的事,显然是你们的沟通出了点问题,跟我无关。”周至善还想置身事外,毕竟外面书房里等着他的恩师,等他的回报。
“不,周大人,这种事绝对的见者有份,你也还是朝廷命官是不是?只要是的话就得受我御史台的监察。另外我还要去见见你的恩师林大人,他不是说给我安插了一个耳目吗?呵呵,看看他怎么说这事。”黄侃微笑起来,笑得分外得意。
眼看着刑部的在惊恐中给女老板下了枷锁绳索,周至善的脸色越加难看。现在林恩师显然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他带来的刑部的人害得不轻,让他们自己陷进去了,这个事情可真够大的了,在他这里可不好交待啊!
林毅正意得志满地坐在周至善书房里等好消息,他能想象得到黄侃一定是脸色如吃了一坨狗屎一样难看,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成为他手里的败将,这一次好好地给自己一个赢面,是这辈子以来的一个莫大的荣光,一个交待。
以后要让朝堂中人知道,小黄大人不是没法战胜的,他林毅虽然不做明面上的辅国宰相了,也依然能打倒黄侃,只要他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