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阡阡继续说:“我和你,才是一类人。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
陆以诚有点发愣地看着今天的孟阡阡,她竟然会说出他和她才是同一类人这种话。
放在以前,她说的,可都是不服从命运的安排,誓死要走出一条血路这类。
孟阡阡的表情似乎有点落寞:“他今天听我拒绝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且别说我的抑郁症是为了他装的,就算是真的,他此时的嫌弃真是给人很大的打击啊。”
“他嫌弃你?”陆以诚难以置信:“他怎么敢?”
听了陆以诚的话,孟阡阡内心一暖,她看了一眼陆以诚的眼睛,看他是不是在撒谎,见他说得隐隐有怒气,她觉得有点开心。
这个自己不爱又一起了三十年的人,也不是一无是取的。
孟阡阡想着为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难过和伤心是不值得的,她收拾了一下情绪,开玩笑问:
“陆以诚,你是怎么做到几十年如一日,忍受一个神经病的?”
“你不是神经病。”陆以诚如实回答:“不去碰你的雷区就好。”
孟阡阡说:“那真是谢谢你的不嫌弃之恩了。”
陆以诚觉得孟阡阡的变化可不止一点点,这样轻松地和他聊天,说笑,后来几乎没有过。他忖度她在娘家应该还遇到了别的事。
“你是不是原谅他们了?”陆以诚问。
孟阡阡表情变化很精彩,仿佛见到了鬼。
陆以诚到底是怎么做到连这都知道的?他真的在自己身上安装了木马病毒吗?
“你还真是……”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孟阡阡甜甜地一笑,陆以诚此刻几乎要忘记她的年龄,他上一次看她她这么笑得时候,还是去看流星雨的时候:
“陆以诚,我也是有人爱的人了!”
陆以诚内心一紧,他急问道:“谁?我认不认识?起码得过了我这关……”
孟阡阡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莫名其妙,放着好好的丈夫不做,倒要做起媒婆来了。”
陆以诚:“……”
孟阡阡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下电话,手机摄像头瞬间只看到了头顶凉亭顶部的木梁。她小声地说:
“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原来一直都爱着我。我年少时不更事,做了多么过分的事。让他们只能在我房间听听泰迪熊的录音来回忆我的声音。只能通过旁人来打听我的消息。他们走的那天,不知道,有没有想起我……”
“阡阡……”
“啊!”孟阡阡惊呼。
“怎么了?”手机里传来陆以诚的声音,但孟阡阡无暇分心回应。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她。
她的眼睛一刻都挪不动位置,他的眼睛也是。
眼前的人有些喘气,仿佛是一路小跑才到,他风尘仆仆,身上还是上班时的衣裳,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来。
“哥……”
孟阡阡在想她是不是走近一点比较好,这样她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孟阡阡,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他温润如玉的脸上隐隐有怒气,他厉声责备。
“喂喂,哥……”
陆以诚急忙打打圆场,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孟阡阡她……”
“没事的,陆以诚。”
孟阡阡拿起电话,说:“我和哥说几句话,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