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啊……”苏小外双手捧起他的脸，他的脸色有一些不自然，错开了她的视线。

哟哟哟！这是害羞的陆一凡吗？苏小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骄傲的人，也会哭吗？她抱紧他，头靠在他的额头，低声说：“我也哭了呢……”

陆一凡从林馥君、金不焕那边旁敲侧击，得到了她的消息。

他和她分手后，她得了轻度抑郁症，她的孩子被罗文星抢走。后来他知道了他和罗文星一夜风流，在林馥君结婚那晚，他本想带着她走，结果她却使了个小心机，从此彻底消失了。

“要不是因为无生……我撑不过去。”苏小外含着泪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孩子。”

听到这话，他却觉得万般讽刺。他本来差点“杀死”这个维持了苏小外人生希望的孩子。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也没能分神回应苏小外。

苏小外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罚你每天接送无生上幼儿园，送到幼儿园毕业。”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奖励好吧？

苏小外和他四目相对很久，她问：“陆一凡，你喜欢我吗？”

闻言，他微微有些怔愣，长久以来的习惯压迫着他说谎。见他犹豫，苏小外又问了一次：“我这里没有监控，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我。”

“我……我……”陆一凡竟然有些结巴，苏小外耐心地等着。

等着那个永远在表面扮演着“完美人格”的陆一凡，把自己真实的内心表达出来。

“至少，和我，和阿生在一起，你可以无所顾忌，什么都说出来，好不好？”她温柔地撒着娇，蹭着他。

陆一凡内心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离开。”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苏小外内心有些受伤。

陆一凡：……！

苏小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还要逃走吗？阿生过了三年没有爸爸的生活，以后还要过永无休止没有妈妈的生活吗？

陆一凡有些愤怒，愤怒终于战胜了多年来盘踞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小到喜欢的玩具，大到喜欢的牧羊犬，偶尔间无意对下人流露出来的温柔和注意，都成为了厄运的源泉。

被毁掉的玩具，被处死的宠物，被辞退遣返回国的用人……奶奶在不满五岁的他耳边，带着慈祥的面容，语气沉缓，如恶魔般低语：“真可惜啊，都是因为你的喜欢，让他们遭受了命运的满满恶意。我听说那只牧羊犬刚刚有了宝宝，招惹你的小女孩，在国内有一个酗酒家暴的爸爸和一个以毒打她出气的妈妈。真可怜……玩具本来可以好好的，牧羊犬本来也不用死，那个孩子本来可以逃离地狱，活得好好的。”

“你的真实感情，就是摧毁一切的毒药。”

那段经历实在太过于鲜血淋漓，他被深深地打下了暗示。从此他的性子更加沉静，不动声色，他慢慢学着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判断对方的意图。

奶奶要一个冰冷的管理机器。很好，他照着做就是了。只要能让他所在意的一切，都好好的。他克制一下自己就是了。

“凡儿喜欢吃什么菜？”陆老夫人每每都问她最疼爱的大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