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道:“师叔祖你不会故意算了的吧,那可真没意思。”
季寥道:“我才没那闲心,只是你师叔祖我是见一叶落而知秋的圣人,你一说,我就猜到了。”
碧游翻白眼,师叔祖太喜欢自吹自擂了。她身为紫府峰之主,平常没什么人跟她说话,因此季寥醒来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同季寥更加亲近,便少了许多拘谨。她道:“是那个白子虚说的,这小子才一个月,便炼气小有所成,真是个奇才。不过他师兄在砍伐石竹,他居然都不上去帮忙,情愿在旁边数叶子。我看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跟我讲了一番道理,说什么,水处众人之下,却近乎道,上善若水,斯为可贵,因此下院是近乎道的,却是比上院寓意好。因此是他师兄不通情理,合该受罚。我一听,还觉得他说的蛮有道理。”
季寥一笑道:“他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他说的是道,却刻意对你没说吴道德那小子的权谋,以及对张若虚的拳拳爱护之心。”
碧游道:“师叔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寥道:“吴小子能坐上掌教本就勉强,以前有我,众人尚能听他的话,这百年他怕是难以指挥动那些长老和真传弟子。而上院弟子的背后还不是那些老家伙,所谓疏不间亲,他若是动了上院,咱们青玄就更不和了。若是不了了之,上院弟子难免会加倍欺凌张若虚,所以他干脆把张若虚罚去砍石竹,这样一来,张若虚都得到惩罚,其他上院弟子若再不知好歹,去找他的麻烦,吴小子势必借此整顿上院,增加掌教权威,那些长老们都是人精,自然也会好好告诫自家在上院的后辈,不要张扬,如此一来,青玄的风气便可以好转一些。
而且砍伐石竹,一来可以熬炼气力,强健体魄;二来可以磨练张若虚的心志;三来他每天砍伐石竹,完事后早已筋疲力尽,便会少与人接触,如此一来,别人便不知道他的进境,他也不知道别人的进境,少了比较心,以及旁人的指摘,自能一心一意沉浸在修行里。勤能补拙,过个十年八年,他也不会被其他人拉下太多。”
碧游道:“原来掌教还有这层意思,我却是没想到。”
季寥道:“你自来少与人接触,所以只动道心惟微,却不知人心惟危。”
碧游道:“师叔祖,你说我该不该去红尘里多与人接触,好好磨练一番?”
季寥笑道:“你若有这打算,不如我出个主意给你。”
碧游道:“师叔祖你说吧。”
季寥道:“你出了青玄,一路向西,只要见了作恶的人物,不管仙道、佛门还是朝堂权贵,都一并杀了。只要你能活过三年,就能懂人心之危。”
碧游道:“若是因此给青玄惹下麻烦怎么办?”
季寥轻轻道:“有我在,你说青玄能有什么麻烦?”
碧游噗呲一笑,说道:“你老人家说这话,我确实反驳不了。”
接着她拍拍胸口,道:“那我可照你的话去做了。”
季寥道:“去吧。”
碧游也是静极思动,因此是真的打算照着季寥的话去做。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回头问道:“师叔祖,你说白子虚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坏,都不跟我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事。”
季寥点头道:“反正他应该是隐瞒不说的,毕竟他都说得出那番道理。”
“我知道了。”碧游应了一声,往清凉峰去,那是下院弟子所在。
…
…
“白子虚。”
正在看张若虚砍伐石竹的白子虚忽然听见一个女子声,他望过去,看到的正是之前跟他有过交集的紫府峰的碧游师姐。
他叼着竹叶道:“碧游师姐有什么事么?”
碧游道:“你过来,我有样东西送给你。”
白子虚心道:“看来是我之前的话让她对我有好感了。”
他笑吟吟走过去,说道:“什么东西啊。”
“叭”地一声响起,白子画挨了碧游一耳光。
碧游打了人,便扬长而去。白子虚莫名其妙,她为什么打他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