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在打量自己未来管家的时候,这个未来管家同样在审视着自己。
不过短短几瞬,那人便应承下来,道:“白不凡,字诺一,乡君有礼!”
说着,他作了一揖,一脸少年模样,令人羡慕的青春年纪啊!
“诺一好啊,方便的话,今晚就去我家吧,我家里可需要你了!”阮清尽量展示出自己美好的一面,把心中的迫切告诉了面前的人。
“……”白诺一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容诺一准备会儿,稍后再跟您走吧。”
“啊?”
“嗯?”
阮清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连着宁氏都说她着急了,怎么这会儿听起来白诺一好似更迫切些。
她对了对自己的食指,问道:“不用准备一下吗?”
“没什么要准备的,乡君且再去跟夫人喝杯茶,诺一马上就好。”说着,自行告退回房间去了。
阮清站在原地,拉了拉旁边宁氏的袖子,问道:“我以为你要给我的是那种有白头发的稳当的管家。”
宁氏听了笑了起来,抬起纤纤手捂着唇,道:“放心吧,这个也稳当的。”
“可是……这个男孩他这么小就能管账,为何不去参加科举,考个功名,总的也比在别人手下做个管家好。”阮清有点不明白,明明这么好的年华,按照她的观念,理应还在父母的庇护之下才对。
自己雇了一个小孩来做自己家的管事,那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若是能力很好的人,为什么不找有利于自己更好发展道路的方法呢?
宁氏很快就回答了阮清的疑问,道:“姐姐也想他可以去参加科举,可惜这孩子是个奴籍,注定参加不了翻身之试。”
“不应该啊……”阮清左琢磨来,右思索去:“姐姐是将军夫人,要去除一个孩子的奴籍岂不是很简单?”
“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宁氏拉了拉阮清,示意她回前厅,边走边说。宁氏握着旁边的人的手,不疾不徐地踱着步:“诺一他,乃外邦人的孩子,那时原皇后为了引走敌国追兵,特地抱着皇子,领了残余的兵马走了,皇上等来救兵重新将人杀回去到时候,已然看到的是皇后的尸体。那场战争打了很久,就连将军他也因此失去了一只右臂。”说着这里,宁氏叹了一口气。
“将军他,理应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等皇上将那个地方拿下,贼人的夫人怀着孕,祈求着放过他的孩子。皇上本是要杀了那孩子的,还是将军在旁说,若杀了孩子,与贼人的残忍又有何两样,皇上这才放下了斩根之心,只是将那妇人和孩子贬做奴籍罢了。”
说到这里,好像宁氏眼中也出现了怜悯的神色:“那时将军偶然看见这孩子在勾栏院做活,年纪小小的就知道端茶倒水的,看他可怜就给他赎了身,让府里的管家带着教了点本事,你来也好,正好把他带走,让他试试,我相信他可以的。”宁氏说完,还拍了拍阮清的肩膀。用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似有似无的眼泪。
“好,我尽量。”
阮清带着白诺一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怎么想着卫榷和其他三个人理应也要到了家才是,阮清下马车问门口接她的夏蝉时,夏蝉还是说没有他们的消息。
夏蝉倒是对阮清新带回来的白诺一很有好感,带着他在府里走了一二,又安排了他的住房。
等他们完事以后,府外头的灯笼高高挂了起来。
阮清站在门口,看着微闪的烛光出了神。
白诺一跑了出来,阮清听到脚步声,正转身看到他站在那里,又不敢近阮清的身,怯怯的模样。
“怎么了?”阮清笑,温柔地问道。
“没有。”白诺一将手上的暖手炉伸了出来,道:“夏蝉姐姐说,郡主在门口吹着风怕您着凉,先生会开罪,就让我给您送手炉过来。”
“谢谢。”阮清接过暖手炉,果然很舒服。
果然夏蝉真是个贴心人儿啊,从将军夫人那里要来的人还真是不错。
又在门口站了会儿,阮清总觉得后头的人没走。
一转身,果然白诺一还站在那里。
她觉得奇怪:“怎么了,还有事吗?外面风大,回去吃饭吧,我们府里没有我用饭你们才能用的规矩。”
“郡主……”
“诶……”阮清虽然自称过几次郡主,但是面前这个人一口一句郡主,喊的她颇有些不习惯:“随着夏蝉,也叫我阮姐姐吧。”
“阮夫人……”
“太老了……叫姐姐!”阮清听到夫人就觉得自己的年纪瞬间涨了不止十岁。
她这个年纪,到她那边怎么说还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好吗!
“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白诺一听将军口中说过郡主的夫君,说卫先生是个满腹才学的人,为人谦恭而有礼,博学而不自封。
那时候他就觉得,将军大人所描绘的人,就是他十几年来一直向往的模样。
从他知道卫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开始,他心里就迫切想看到他是否是他想的那样。
是他很多年后,触手的目标。
“你问我啊。”阮清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还有些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