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胖道士想要他做的是什么。他提起笔，一连写了五六个“火”字，将四周的妖树一一点燃。

妖艳的桃林瞬间被火焰吞噬，在烈火中摇曳，在火光中枯萎，化作了一个个土包。每个土包上都站了一个女人，在火焰中向他们微笑，向他们挥手，向他们送别。

凤凰浴火，涅磐重生。

那群女人本就崇尚凤凰，喜着凤衣，或许葬于火中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原来那些女人早就死了啊！

苏哲的心情有些沉重，令他庆幸的是，唐欣没有看到这些，她以为她救了那些女人，那就够了。至于那些妖树，就让这一把火全烧了吧！

他又招来几股风，只听轰的一声，火势瞬间大增，迅速向四周蔓延，浓烟与热浪扑面而来。他收起笔，毫无留恋地转身进入了传送门。

他转身的速度太快，没注意到那个女人的手中多了一个襁褓，襁褓中的孩子探出了一只手，也学着女人的样子向他们挥手道别。只是他的手掌太过发达，和他的身形大小完全不匹配。

真相总比人们描述的更残忍，胖道士没有要去探究真相的欲望。他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火海，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跟在苏哲的身后，跳入了传送门。

一时间天旋地转，他像是坐上了宇航员训练时用的离心机，瞬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胃部不住地翻腾着。

待他终于踏到了实地，还没从失重的感觉中恢复过来，脚下打着漂，踉跄着走了几步，一个没站稳，猛地扑到了苏哲的身上，哇的一声，竟然吐了出来，还好没沾到苏哲的身上。

唐欣忙向旁边跳了一步，远离了地上的呕吐物，嫌弃地捏着鼻子，“进个传送门还吐了，你也太没用了吧！”

胖道士将胃部排空后，觉得舒服多了，直起身子，刚想反驳两句，便见眼前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什么样的打扮都有，有锦衣华服的富商，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身背牛刀的屠夫，有手执墨斗的木匠，有正气凛然的军人，还有贼眉鼠眼的盗贼，从步态上看，全都是练家子。

胖道士凑近了唐欣几步，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这些都是赶着进城的？”

唐欣翻了个白眼，“不是进城的，难道还是来跳广场舞的呀？”

胖道士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猥琐地往人群里挤去，这边闲聊一会，那边唠嗑几句，一下子就没人影了。

唐欣找了两块紧挨着的石头，和苏哲一起坐下。两人等了一阵，没见胖道士回来，韶州城的侧门倒是开了一条小缝，出来两个粗使小役，带了笤帚、水桶，将城门口洒扫了一番，又从侧门离去。

当——

一声洪亮的钟声自城内传来，沉重的城门裂开一条缝隙，自内侧缓缓开启。

可以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