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就算是没习过武的杨天,也有一种砍刀把李鹤碎尸万段的冲动。
在后来,李鹤出事,消失了整整一年,杨思鹿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山庄的鸽房,看那里有没有寄来地信件,还经常一个人跑下山,去打听与李鹤有关的事情,中途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险,若不是他娘子一直跟在这傻闺女身后偷偷保护,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李鹤,你还有脸回来找她?!”
换做一年前,杨天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李鹤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但现在的他并不觉得杨天说错了什么,甚至觉得对方能跟自己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已经算十分理智了。
试问李鹤自己,若是遇到和杨天一样的状况,他的言论恐怕会比对方还要过激。
所以,他放低姿态,态度极尽诚恳:
“杨伯父,让思鹿受了委屈,这都是我的错,至于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何消失了那么久,这还要从我离开林州的那天说起……”
随着李鹤缓缓道出这一年来所遇到的全部经历,杨天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沉默,再从沉默转为惊讶,又从惊讶转变为释然。
“这些都是你这一年来的经历?”
杨天面无表情,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无论是草原最强大巫昂沁,还是云州城守城之战,抑或是月轮奇案背后牵扯出来的邪神,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这个久居山野的医者来说都太过遥远,以至于杨天都忘记质疑故事本身的真实性。
“如有虚假,天打雷劈,一身修为散尽,终身不得寸进!”
此话一出,杨天再无疑虑。
他望着李鹤的眼神极其复杂,似乎是没想到这小子会走到这一步。
末了,长长一叹。
“罢了罢了,谁让我家闺女喜欢上你了呢。”
李鹤低着头没有回话,脸上确实闪过一抹喜色。
杨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是原谅他并且同意了自己和杨思鹿之间的事。
李鹤大喜,当即就要行礼,却被杨天死死拉住。
“喂,小子,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同意你追求我们家思鹿,没说你们可以成亲,更没说可以让你做一些过分的事。”杨天警告道。
李鹤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杨天看着一脸得意的李鹤,暗笑一声天真。
比起他,他夫人才是最难对付的,然而李鹤现在还在为解决完自己这道难关而感到沾沾自喜。
现在的年轻人呀……
杨天嘴角上扬,轻轻举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舒服地吐出一口浊气。
忽然,他的袖袍深处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杨天眉头微皱,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一面镜子。
这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色梳妆镜,细看之下,可以发现镜身上反复游荡着一抹月白色的流光。
法器,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那种。
李鹤很快反应过来。
只见杨天轻微摇晃镜身,古井不波的镜面顿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浪花,一幅清晰的画面呈现在二人面前。
山庄的围墙前,一位头戴藤帽,面容模糊的青年男子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上去叩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