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依然非常清晰。
春苏谷内,河水奔涌不息,游鱼争相竞涌,似千帆掠过,场面极度壮观。
它们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摆动着细弱的鱼鳍,奋力逆流,发了疯似地扎堆冲向上游的瀑布。
李鹤也是其中的一员,他拍打着鱼尾,摆动着鱼鳍,金色的鱼鳞在鱼群中十分惹眼,却也难以跨过那道以瀑布为关隘的龙门。
它一次次地从瀑布下跌落,又不知疲倦地朝着瀑布顶端继续逆流,身上的金色鳞片因为一次次地跌落而变得残破,体力也从一开始的充足变得虚弱,它能到达的高度越来越低,与瀑布顶端的距离越来越远。
终于,在又一次重重跌落在河流中时,一只大手忽然从湍急的河流中将它捧了起来。
大手的主人说:
“因果神通?叼哉!这又是哪位觉教的师兄?”
声音温和如玉,如潺潺溪水,动听怡人。
“喂,李道玄!你不要转移话题,快点把离开聚窟洲的禁钥给我,不然我就跟你翻脸了!”
李道玄捧着游鱼,一脸无奈地看向说话的妙龄少女:“我说过了,禁钥不在我身上。”
妙龄少女闻言,双手掐着杨柳般的细腰,好看的眉目倒竖,愠怒道:
“哼,你又想骗我,红芍姐都跟我说了,禁钥就在你身上!”
李道玄愣了一秒,随即十分愤恨地看向远处躲在巨石后面的窈窕女子。
“钟红芍,你丫的又坑我!”
话音刚落,一位窈窕女子从巨石后面走出,此刻饶是以钟红芍的厚脸皮,也是忍不住讪笑起来:
“嘿嘿嘿,昨天晚上多喝了一点,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我保证这件事只有我和杨师妹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又十分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李道玄嘴角抽搐,整个隐族谁人不知钟红芍说出的话就和她自报的年龄一样不能信。
但现在已经没工夫与她扯皮了,当务之急是稳住小师妹。
“哎,小师妹,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嫌弃万象,那小子天赋很不错,至少达到蚀月之境是必然的,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你。”
李道玄这不开导还好,一开导便刺中了少女的心窝。
“我才不要嫁给万象那家伙呢,跟个闷葫芦似的,看着都烦人。我要嫁,就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少女恨极了包办婚姻,在她眼里,爱情就应该像是凡俗人间的话本一样可歌可泣。
李道玄见此,更加愤恨地瞪了钟红芍一眼。
要不是钟红芍这丫头到处炫耀她那从凡俗带回来的话本,他家乖巧可爱的小师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娇蛮的样子。
钟红芍还能说什么,只能把脸侧向一边,十分心虚的吹起了口哨。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给我,我就去跟师父说你不仅欺负我,还每天跑人间去找自己的老相好私会!”少女见李道玄油盐不进,气的直跺脚。
李道玄瞬间绷不住了:
“什么老相好,我们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而且那凡人是男的,我能跟他发生点什么?!”
钟红芍眼见两人矛盾越来越大,赶忙上前打圆场:
“杨师妹你先别急,李师兄也是按规矩办事,他就这样把禁钥给你,祖辈们那边也不好交代。不如我们回去再找祖辈们聊聊,看看能不能改掉这场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