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深入鬼孤崖了,往上看根本看不到一线天,而下方还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两边崖上都有悬棺,之前我以为只有对面才有,不料我们这边也有,而且更加密集,那婴儿一样的鬼东西差点就追上蓝道长了。
我快速往崖下爬去,芹梦紧跟着我,她虽然胆小,但毕竟不是娇气的女孩子,我倒也不怕她会吓得不敢爬。
蓝道长算是最惨的了,毕竟怪物就追着他。
我也顾不得看上面了,手电筒的光线一直照着下方,免得自己踩空了。
这样大概爬了二十来分钟,别看时间短,但我双臂已经发麻了。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连续爬二十分钟的楼梯会怎样,一停下来手臂都在抖。
芹梦已经在发抖了,而且抖得厉害,她体力不支,加上我们畏惧这里的环境,生理和心理都接近了极限。
我不得不停下来,示意大家都先停一下。芹梦当即用手臂揽住铁索,这样她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抓起手电筒照射上面,看见蓝道长还在往下爬,我说你别踩到芹梦了,蓝道长气喘如牛:“我的妈啊,什么鬼东西啊,婴儿?”
他的话让芹梦惊住了,芹梦忙问他看见了什么。这会儿暂时脱离了危险,蓝道长也告诉她了。
她后怕不已,说要是自己看见了肯定会吓得摔下去的。我忙安抚她,说没事儿,已经安全了。
蓝道长也安慰她,三人都把手臂勒在铁索上,进行短暂的放松。
不过并不能掉以轻心,我还是抽出一只手来抓着电筒照射四周。对面又是灰黑色的石头,光线的尽头都没有任何东西。
两边悬崖我都照射了,三个人都睁大眼睛看,并没有发现异样。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们已经脱离了悬棺的范围了。蓝道长擦汗水,骂骂咧咧道:“八成是悬棺里爬出来的,看着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追我那只还有脐带,恶心死人了。”
我说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婴儿?蓝道长有九成确定:“卷缩着的婴儿,跟大虫子一样,不知道靠什么爬的,表面已经干瘪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是这些婴儿咬破悬棺爬出来了。它们必定不是真的婴儿了,连棺材都能咬破,要是被它们咬一口我们岂不是连骨头都要断裂?
我就问蓝道长:“你师父有没有说过这种情况?你想想。”
蓝道长郁闷摇头:“这些是自然界的邪物,我师父是驱鬼的,他教我的多数都是正常的鬼魂之事,我能想明白走阴交阳都算好运了。”
看来没戏,我们想不到办法对付那些婴儿。芹梦这时候倒也开口:“会不会是一种陪葬啊?古人把刚出生的婴儿葬在这里,类似于古代帝皇让妃子陪葬那样的。”
谁会用婴儿陪葬呢?我想了想说不太可能。蓝道长忽地打个响指:“我想明白了,这是献祭啊,古人愚昧,当然是献祭啦,那些东西叫……叫棺婴好了,我们是祭品哈哈。”
他这么一说,芹梦都要吓哭了:“那我们是不是要被吃掉啊。”
蓝道长忙说是开玩笑的啦,不可能是献祭,又不是邪教。
这话一落,我隐约听到了一种奇怪的蠕动声。我忙嘘了一声,蓝道长和芹梦都闭了嘴。
这下听得清楚了,对面、上面,都有那种蠕动声,像是蚕在吃桑叶,悉悉索索却又十分诡异。
芹梦抓着电筒慌张地到处乱照,我也照射对面,这一看头皮发麻,浑身都打了个剧烈的冷颤。
对面的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棺婴在往下爬,很多婴儿还甩着脐带,一具具干瘪的身体不过小狗那么大。
芹梦一下子干呕起来,这密集的恐怖已经超过恶心了。蓝道长喊我:“上面,照照我上面!”
我忙照射他上面,只见二十余米之外的地方也是密密麻麻的棺婴,几乎形成了一支大军,黑沉沉地压下来。
“快爬!”
蓝道长吼了一声,我张嘴咬住电筒,四肢奋力往下放爬去,芹梦哆嗦了几下也爬动。
铁索被我们的猛烈活动弄得摇晃起来,深渊中就回响开了刺耳的摩擦声,加上崖壁上那些诡异的蠕动声,这里简直就跟炸开了的油锅一样,而我们身处油锅中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些东西速度比我们慢,虽然不慢多少,但要摆脱他们还是可以的。
我们往下退了十余分钟就基本听不到那蠕动声了。但棺婴显然还在继续往下爬。
我们也不敢停下,继续爬。这一次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去了,我手掌上都起了水泡,又被铁索磨破,铁锈和血液的味道让人十分不好受。
我能听到芹梦带着啜泣的呼吸声,蓝道长也在大口喘气,大家都已经到极限了,而下方还是黑乎乎的深渊,沿途也不见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知道不能再盲目下去了,不然等大家都没力气的时候肯定会摔下去的。
我就用胳膊勒住铁索嘶哑道:“先休息一下。”
芹梦当即停了下来,我看见她都在摇晃了,这让我心脏猛跳了一下:“稳住啊!”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活生生被累哭了,还好她及时稳住了,她双手双脚全缠在铁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