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槐阴城之所以会给你们龙家造成困扰，是因为昭明对城中的鬼魂做了改造。”杨昭也没忘记说明这一点。

“改造？”龙见华不解，“如何改造的？”

“原本黎为了压制其他鬼魂，总是尽心修炼，控制元婴出现的数量。但是黎死之后，就再没有人会压制它们了。于是元婴接连出现，但是也因为鬼域的碎裂而难以长久存在，很快就自行退化成了没有意识游魂。”杨昭想到昭明的手段，心中发寒，“鬼域碎裂之后被她带了回去，炼制成许多空间结晶，将它们泡在那条血河里，血河的怨气是的空间结晶内的游魂化成了厉鬼，虽然不能为人所见，却能实实在在地附在人身上……”

这话说出来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半晌，龙见华才轻声问道：“所以，龙家人是被附身了，对吗？”

“是的。”杨昭点点头，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从这所有的消息中足以推测出真相，“那些厉鬼附上人身之后，修为浅薄的很快就会被吸干血气而死。龙家老祖应该是发觉到了家族中的不对劲，调查之后明白了鬼魂之事。但那时候，估计龙家的人全都被鬼魂给附身了，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和鬼魂同归于尽。”

随着杨昭娓娓道来，龙见华也逐渐想起当年的片段，父亲总是对着自爆而死的族人摇头，母亲痛苦流涕地跪在老祖面前，请他们至少把孩子体内的鬼魂都拔出来。

拔出厉鬼消耗的不是灵力，而是寿命，两位老祖耗费了五百年的寿元，才为他将盘踞在脑海中的鬼魂给拔出来，然后立刻命人将他送出龙家。

那段时间，因为厉鬼的纠缠，他一直处于高热之中，记得的东西不多，即便是如今，也只能够想起这些片段来。

可是即便是这断断续续的碎片，也能够看出来他原本的家人，是如何关爱于他。

正是因为父母和老祖的爱，他才能够活到今天，查明当年的真相。否则，他早已是火海中的一条亡魂罢了。

绒绒轻轻拉住龙见华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杨昭也沉默下来，那两位龙家老祖，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们身为出窍，原本是最容易摆脱鬼魂纠缠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独自苟活、另起炉灶，而是将生的希望给了尚且年幼的龙见华，自己慷慨赴死……

若不是这样，昭明原本的计划很可能会实现，那些厉鬼将从龙家飞散出来，蔓延到整个世界。

“所以她是错的。”绒绒红着眼圈对杨昭说道，“她一定是做错了，否则老祖、还有龙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要以死来阻止她呢？”

她的道德观其实很不完善，比起杨昭来，她对于昭明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惊讶和嫌恶的地方，甚至会因为自己的某些冷漠，而觉得自己如果是她，也许也会做和她一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明白过来，有些事情，就是有对错的。

而昭明，毫无意外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