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说完那句话后，石洞内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夕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自嘲地开口：“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胆小鬼，对不对？”

杨昭还没说话，她便已经抢在前面说到：“你这么想也没有错，反正我本来就是个胆小鬼，难道还能要求不用这样的眼光看待我吗？”

杨昭不再说话，她知道夕露现在心思很乱，也就不再贸然出声惊扰她的心绪。

其实夕露这样的性子的确很不讨喜，从小到大的安稳生活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消磨了她的热情和冲劲，杨昭虽然已经调动了她的部分热情，但是那一点儿热情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就不够用。

可是她的自尊，在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反而更加高涨了，或者说，演化成了一种更深的自卑，明明只是因为胆怯而裹足不前，却还是想要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没有错，她没有这样的义务。

对于她这样的性子，杨昭也没有办法置喙些什么，只能叹息一声。

“你果然还是瞧不起我。”夕露听到杨昭的叹息，心中压抑的愤怒再次冲上来，愤懑重新占据脑海，“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我的做法不合你意了，所以你也不想再管我了！”

夕露这种反复无常的脾气，杨昭从前就领会过了，所以也并不如何生气，只是她毕竟也不是泥捏的，被夕露屡次三番地指控，心中也颇为不忿，于是当下便冷笑道：“是啊，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了，你回去做你的公主，想法子制服你那被控制的父皇母后，然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离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你胡说！”夕露气得涨红了脸，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明明她想做的不止于此，明明……

“你不就是想要我拿到戒指吗！”她抬起头，望着蓝光闪烁的山洞，心中的愤懑压过了一切，冷笑一声便走向前去，“我拿给你看就是了！省得你以为我就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

“你站住！”杨昭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冷冷喝止住夕露，“你想干什么？我没想到都一年了，你还是这么短视，为了自己的一口气就什么都不考虑了？刚才我们说过的那些话，说过的那些隐藏在这些事实之下的秘密和代价，你都不在意了吗？”

夕露的脚步停滞一瞬，然后又加快了脚步，反唇相讥：“不，我想过了，我可以承受那些，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嘛，做过了才知道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别胡闹了。”杨昭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别为了和我置气，而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终生的选择。夕露，你本来也不需要承担这些责任，只要做好你最开始想做的事情就够了，我不想强迫你，也无意如此，你不必把我看做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