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了解人修和妖修的那一段过往，这两个入侵了她父皇和母后的妖魂在她心中那就是地地道道的敌人，根本不可能给予他们任何宽恕，取出来之后一指头捏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但是现在，在明白了人修曾经如何对待妖修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残忍地对待他们了。

“我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太优柔寡断了？”夕露捧着脸问道，心中有些泄气，之前杨昭曾经和她说过，有些时候，人一定要狠得下心来才行，可是她却偏偏狠不下心来，即便是自己的敌人，也会和他们共情。

孰料杨昭却摇摇头：“不，我觉得你这样子很好。事实上，我挺高兴你能够这么想的。”虽然这样子的确圣母，但换个角度去想，善良永远是最重要的，在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受到彻底的威胁的情况下，夕露愿意放过这两个祸祸她父母，还在上辈子实打实折磨过她的妖魂，不必老疯批昭明要好得多吗。

“我希望所有的灵魂碎片都不要像昭明，一点点也不要像。”杨昭吐出一口气，松快地说：“而夕露你，证明了这一点。”

起初她身上有多少缺点，现在她身上就有多少闪光点，她是那么美好又善良的女孩子，和昭明完全不同。

“是啊，现在的确是不同，就算是在一开始，也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夕露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和她像那么一点儿……嗯，只要一点点像就好，把她那股敢想敢做的劲头给我多好，也许我就会在更早的时候意识到问题所在，那也就不会有这样亡羊补牢的一天了。”

“这是典型的慕强心理。”杨昭倒是没有因为夕露说自己希望能变成昭明而生气，反而十分理解她的心思，“昭明看上去的确很强大，也许她曾经弱小过，但是我们并没有看见，等我们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很强大了，所以她在我们的眼睛里一直都是强大的肆意妄为的代名词。”

这既是在说明夕露的心思，也是在解读自己曾经有过的心理，曾经杨昭也是这样，被昭明这个巨大的阴影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可我还是那句话，夕露，每个人都是要慢慢成长起来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成长，也许不足以和她并肩，但是起码可以……可以做到不再害怕她。”

“是……”夕露点点头，又苦笑了一下，“所以还是回到我们当下的问题来吧，把那两只妖魂捉出来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交给清晓去办。”杨昭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夕露大叫一声，怀疑地问：“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不开玩笑。”杨昭露出一抹神秘古怪的微笑，“清露刚才带来的金陵岩，其实是一种安神孤魂的宝物，用来炼制装盛魂魄的器皿再合适不过了。”

“……”夕露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