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部分还没有拇指指甲一半宽的小手术刀,轻轻地顺贴着眼皮内侧沿眼眶横刺进去,带土捏捻着小刀小幅度地活动手腕挑起那层看上去很像是切了山药以后的黏滑眼膜,将眼部后侧的神经和眼肌,一点点地切断与眼球的连接。
“…………”
这真不是一般的疼。
而且看着小刀直到那个刺入眼睛里……非常地令人恐慌。
——
他不自觉地想转脑袋,被带土用手掌侧方施力按住。
“别动。”带土不带任何表情地说。
“疼……”鸣人的眼睛里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左侧的泪水还混杂了血。
“疼就对了。”带土切了一小半,换了个手撑他眼皮,用另外的手沿着继续切。
——带土下刀的动作非常缓慢,虽然看起来是比较温柔,但对于这种切割的行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这样获得痛感是长久的,不是一瞬的疼痛。
——
他是过于害怕所以紧闭着眼的,而此刻被强行保持睁眼状态的左眼……看不见了。
视线伴随着比自杀还要严重、持续产生的痛感,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
落入黑暗的窒息感、神经传来的痛苦无限放大……
他昏过去了。
——
……
——
不知多久。
鸣人渐渐恢复了意识,睁眼是有些模糊的景象,还是有些疼。
视线被大脑让左眼自动转移到了右眼,看清楚场景的时候,一堆之前就已经在了、各不相同、奇形怪状的白绝围着自己,好像初次见到小白鼠的参观者一样表现得非常好奇。
“!……”鸣人摸着石台后退着爬了几步,然后被摸了头。
“你们的样子吓到他了。”带土抱住他说,“回去吧。”
那边的几个异形绝聚在一起一边看他们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统统钻回了地里。
——
“能看清吗?”带土在身后捧着他脸让他后仰。
“……”鸣人在他怀里闭上右眼,“看不清,你的脸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还是高糊的那种。”
“………………我没事为什么要打那个叫马赛克的家伙。”带土不知道那是什么。
“比喻啊比喻。”鸣人闭上左眼,换右眼看东西。
“……在没有意外的正常情况下,更换眼睛就是会这样,你不用担心什么。”带土摸出一卷绷带。
“我不缠这个,看着太明显了。”他推着带土的手拿了绷带不让缠,“只要戴上那个美瞳就好。”
然后他爬起来翻包,找到了和原本瞳色相同的眼镜片戴上了。
“你的衣服和领口那边都是血。”带土扯他领子。
“呃……”鸣人低头看,“……你这能洗衣服吗?”
他摸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发现没有沾了血的异样感。
或许是被擦掉了。
“你自己洗。”带土下去不知道去了哪,再出现就拎了两桶水放在地上。
“喔。”鸣人两手交叉,揪着腰部上的衣服向上举过头顶,脱下了衣服走过去按到水里。
——就是普通的T恤而已。
毕竟目前还是夏天。
肩膀下在穿衣服时没有露出部分的皮肤还有点渗黏着的血迹,他捧了一点水先洗了一下。
然后一个毛巾被丢到了头上。
“谢了哥。”鸣人顺口说了句,拿毛巾的一端沾了水开始擦血。
擦得干净了之后又用另一端沾了隔壁桶的清水简单擦了下上身。
然后他就开始洗衣服。
——没有什么清洗剂一类的东西,但只要把血迹洗下去就行。
反正回家以后换个衣服就好,也不用非得穿着证物出门。
——
洗完衣服之后,他向带土借了点木遁,用火点燃,把衣服架在旁边烤火。
“进步挺大。”带土在一旁点头。
结印的速度是真的快了不少。
“因为一直都在练这个……虽然很烦。”鸣人蹲火堆前面看着自己的手。
“对了,我能试着拿一下墙上那个扇子吗?”
等待衣服变干的过程非常地无聊。
“随便。”带土没什么意见。
——
鸣人走过去握着扇柄,用力举高将它抬离墙面的挂钩。
——
团扇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脚。
他的手在颤抖。
“……这个这么沉的吗!?”鸣人超级震惊。
感觉比三个丁次都沉,虽然他不知道丁次的体重是多少。
“你那个可是比这个沉了十多倍。”带土指指那个像是棺木一样的扇子,“不信你试试。”
于是他跑过去想拿起来自己订的那个大扇子。
——
纹丝不动。
连一个折面都没打开。
“喔。”鸣人挠头。
[应该……是沦落到成为收藏品了吧,毕竟那么沉。]
他不再去看这些兵器。
人要量力而行。
——
“我可以穿一下你的衣服吗?”他走到隔壁挂衣服的墙上。
“……你又不是宇智波。”带土过来把扇子捡起来挂回去。
鸣人指指自己的左眼。
“……算了,穿吧。”带土翻了个红色的白眼。
——
鸣人把宇智波的高领衣装套穿进去后,领子卡在了自己脑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