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吗？”

“因为哥哥的错，他把整个家都毁了。离异的母亲义无反顾离家出走，他自己为了逃避现实封闭自己，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愿意撑起这个残破不全的家……”

指着陈聆几个人的鼻子，林慧仿佛一双眼睛就把一切看破。

“你们一个个自诩天命，拥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生活。一代接一代，你们成长，学习更多的知识，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我们呢？”

“因为包租婆一句话的事情随时担心被当街扔出，因为一声饥肠辘辘而为柴米油盐奔波，因为你们这些人的一个眼神而否定终生……”

“你们都说我哥哥是一个变态，强权者，威胁着你们高官子弟的学习与生活。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谁造成的？在臭水沟中衍生出来的癞蛤蟆，可能连你们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是谁亲手创造出来的怪物！”

犹记得一年前的某个夜晚，她与哥哥挤在狭长的木床上，头对脚，互相取暖……

两个人说到曾经最记忆犹新的事情。

“记得最清楚的事情啊……还记得我当时三岁，爸妈因为在工地上干活没有回来做饭，我一个人实在饿得受不了就从家里走了出来。”

“孤独地从土路上前进，没有人注意到我，因为所有人为了生计都匆忙奔波。我不知道该怎么弄吃的，忽然看到地上的半块苹果……”

“你猜怎么着？我竟然慌不择路地跑上去捡起来吃了，连核都没有吐出来。当时我觉得，那是最好吃的食物。可很快，它就变成了最苦涩的毒药……”

“我感觉自己像是个鸭子一样将它吞下，抬头一个不经意，看到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满眼惊讶地看着我。”

“我先是惊慌无措，可接着看着他眼中开始流露出不屑的目光，嘲弄，讥讽，最重要的事，感觉我整个人都被塌陷进了地面……”

“他把手中咬下一口的食物仍在我面前……我恬不知耻，上前半步……他深得我心，一脚踏在那苹果上……”

“那个人离去，也带着我的尊严……”

林语将林慧的小脚丫捂在胸口：“所以呀，那个人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真真切切地印在我地位脑子里了。”

“我在那个时候就好像形成了一个一个预感：我会亲手将那天混着泥土的苹果再次塞进他的嘴里。”

……

“我从来没有觉得他有什么错！”

林慧一语中的：“因果报应。他因为你们这些上层人的鄙视而崛起变得偏激，也最终因为你们的利用而成为成名骷。”

林慧的泪水终于肆意而下，可是……

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哥哥呀。

那段没有陪他一同度过的日子，成就了他，亦成就了她。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薛越刚想说话，就被叶桐伸手拦住：

“可能你觉得自己与你的哥哥身处不公，那么是否能和你面前这位姐姐做个比较呢？”

墨小芽肩膀一颤，眼中露出了和其他那些同情者不一样的目光。

那是一抹神奇的色彩，身处同类却渴望成长，耀眼地朝上奔跑。即使是踏空而行，身在黑暗的雾霾也将她托起——

成为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