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道士啊
司首凭空消失在眼前,而第四层也变的不稳定,入目之景忽明忽灭,扭曲间如潮水般褪去,第三层的石碑在缝隙间露出。
重新被石碑包围,顾曜松了口气,脑海中回忆了下司首说的话,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震惊。
“好消息是小印的本体是天师印,坏消息是它现在‘死’了,原因应该是助我修炼金丹。”
“不过他的话也不能全信,有些时候只说半句真话的效果或许比谎言更好。”
“对于司首,我还是需要保持警惕,看起来,我需要找时间去一下天师府,与天师聊一下,相较而言,我更信任天师。”
“不,天师也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天师印的意义特殊,我记得之前在金佛寺时,记载广陵苦时有这么一段记载,当时的皇帝希望天师府能举办罗天大醮,聚拢国运祈福,却被那一任的天师以天师印丢失推脱掉了。”
“如此来说,最好的方式,是在天师和司首之前维持平衡,可以更亲近天师,但也不能全信。”
理清思绪,顾曜看了下眼前,刻有九息服气的玉碑已经消散,似乎只能传承一次,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小捧白色粉末。
另外的四块天罡法玉碑则是光芒尽敛,变为铜碑。
其他石碑也都如此,唯有司首的“星辰布道”之碑仍然光彩流动,顾曜走到石碑前,仍然感觉到自己可以传承这法术。
摇摇头,他没去碰触,转身走出。
黑暗中行进三步,感觉上了两次台阶,再抬首,地塔的出口已经出现在眼前,明亮的光线射入,让顾曜不自主的微微眯眼。
还有着山呼海啸的庆贺声从外面传来。
顾曜走出地塔,瞬间置于呼啸的终点,声音太多,有庆贺有欢呼,也有疑问,填满了他的双耳。
司首轻飘飘的飞来顾曜身边,面带微笑,仔细打量了下他,仿佛之前第四层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眼神温和的让顾曜后背冒汗。
他伸手示意诸人静声,又让顾曜回身看了看身后的玉碑。
顾曜回过神,才发觉那块石碑竟然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细细看去,可以看到白光之内,有着隐晦的玉水在碑面上流动,形成奇特的文字图案。
只是实在有些不认识。
司首清了清嗓子:“伏羲塔为我人族传承圣地,其内藏有近五百年来我人族圣法,天罡法,地煞术,诸多道门传承,无数仙人神通。”
“然而伏羲塔亦是无上神机,其内秘法赋灵,自主选择有缘人。”
“贫道执掌伏羲塔百年来,天罡法从未面世,甚至地煞术都无人能带出。”
“但如今,就在今日,天罡法现世了。”
司首拍了拍顾曜的肩膀,有些感慨道:“天罡法在人间消失已有近四百年,如今再次现世,当为大周贺。”
周围的人刚要欢呼,却见灞水之上,花船突然群花争艳,芳香扑鼻,坐在半空之上默默观看许久了的皇帝抢话道:“天佑大周,降天才以震妖魔,司首百年来兢兢业业,如今终于守得天骄现世,当赏,传令洛阳拟旨,封司首唐国公,领晋阳五千邑。”
赏晋阳不赏长安?这是在暗示司首该退位享福了?
聪明人浮想联翩。
司首反应很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弯腰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司首免礼。”皇帝继续道:“顾曜身为野茅,却能取得青年第一,如今更获天罡法传承,实为大周祥瑞,传令洛阳拟旨,封顾曜万年县男,领长安一百邑。”
顾曜吃了一惊,急忙行礼谢恩。
万年县便是长安城的东边区,长安有两县,西边为长安县,东边为万年县,将顾曜的封地放在长安城内,是在给司首上眼药?
许多人抬头看向皇帝。
顾曜也在揣测皇帝的意思,本以为结束了,没想到皇帝又继续道:“孤刚刚查阅资料,发觉顾曜是今年才被靖夜司发觉,此前在广陵府,生活艰苦,此等天骄,却一直未被靖夜司发觉,靖夜司当罚。”
“广陵府靖夜司,四品总镇罚俸一年,广陵府清水县七品知事,罚俸两年,以示惩戒。”
“推举顾曜的为纯元道,当赏。”
“另外,顾曜,你现在是五品靖渊?在靖夜司内并无他职?”
顾曜急忙高声回道:“回禀陛下,日前侥幸提拔为五品靖渊。”
“封从二品巡狩,执监察靖夜司职务,一干人等,若有渎职之行,皆可先斩后奏。”皇帝又给他升了三品,直接创造出了个从二品,官位仅次于司首。
顾曜此时才明白皇帝的意思,之前的赏赐只是个烟雾,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分司首的权,同时拉拢自己,赌一手自己将来能与司首分庭抗礼,从而握住靖夜司。
广陵府的官员可真是天降横祸,不过只是罚俸,其实不影响什么,毕竟靖夜司里更有价值的是他们内部的功勋。
顾曜听着皇帝的旨意,不知该不该接,侧头看向司首,因为靖夜司内部的官职,都是司首掌控,皇室此前没有这等举动,凭空生造出一个从二品。
司首倒是坦然高声道:“微臣遵旨,靖夜司举贤才不力,微臣请罚,并请陛下下旨,再建新部,由朝廷负责。”
皇帝:“...善。”
随即又道:“司首劳苦功高,免罚。”
皇帝说完话,便有太监尖声道:“回宫。”
承载着皇帝的高台缓缓落下,花船逆水而行,向着长安驶去。
留下此处安静无比,人人呆若木鸡。
皇室和靖夜司离心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首直起身,面无异色,只当刚刚无事发生,继续接着之前的话道:“本当赏赐顾曜,但陛下已赏,便舍去了。”
“另外六人,可入靖夜司,各自选取一物,无论法术神机,价值几何。”
说完一甩袍子:“散去。”
其他人还没站起身,早就想走的应慕道冲天而去,直奔长安,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