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青看着顾曜指着院内的桌凳一个个说出来历,沉默了会:“既然是家人,就不要怀疑他,你是他的传人,接他的衣钵,承他的因果,天经地义。”
“既然想追寻过去,那就坚定的走到底,相信他是个英雄,就不要怀疑他是个恶魔。”
“我相信老头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我也不可能还活生生的坐在此处。”顾曜坚定道。
对啊,老头怎么可能死了?如果他是个鬼,怎么可能憋的住不吃了我?
一定是个和老道关系极其密切的人。
等他回来我就问他。
方法青注视着顾曜:“相信了,就要相信到底,不要与我一样,因为一些事一些人,就动摇信念。”
看着顾曜点头,他拍了拍道袍:“你比我想的还要成熟,我今日来,或许是白来了。”
“哪里,方叔你今天的话我会牢记的。”
“不叫小方了?”
顾曜讪讪一笑。
方法青起步走到观门前,回身看着顾曜道:“我回去之后,或许这辈子就终老山上了,清水县十年,除去你们,关于圣人盗,我还发现了一点线索。”
顾曜脱口而出:“侯家?”
方法青露出意料之内的神色:“我就知道你发现了。”
“我也不说其他的,只告诉你几件事。”
“加入圣人盗的那人,叫侯生金,他将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废掉了,还给自己的血脉下了咒。”
“侯家世世代代,最多只会有两个儿子,生出两个儿子后,就再也不能生出子嗣了。”
顾曜立刻想起了侯老爷,十八房小妾,也只有两个儿子。
本来他以为是侯老爷的正妻担心分家产,所以用了药物,后来以为是因为那房内被设置了奇门阵法,精气被剥夺吞噬了的原因。
原来根源在这。
这侯生金当真是狠人,对自己的血脉下这么毒的咒。
“两个儿子,一个守家业,一个要么当废人,要么被赶出广陵府,出外闯荡,生死由命,无论闯出多大名头,都不能再回来。”
“世世代代不能修炼,不能进入临安府。”
“这些举动,可以说明侯生金绝对是个极其理智聪慧的人,甚至他很早就对圣人盗失去了信心,担心圣人盗的残党会对他的血脉下手,所以才会用这么残酷的手段来保证血脉的存续。”
“不会是担心靖夜司或者朝廷对他后人株连吗?”顾曜问道。
方法青没回答,只是摇摇头,似乎在说不可能。
“侯生金能那么早为自己的血脉准备出路,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他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木葫芦,扔给了顾曜:“送你了。”
“张大人或许脾气不好,思维怪异,司首或许性格别扭,难以捉摸,但...你可以永远相信靖夜司。”
方法青说完后,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顾曜握紧葫芦,走到观门前,希言坐在他脚旁,一人一狐看着方法青的身影逐渐消失。
许久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熟悉的人,又少了一个。”
希言嗷了一声,伸出一只爪子扯了扯顾曜的袍子。
“嗯。”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