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田宇穿越到文武朝以来,结仇结怨的人可真不少。
先是有为富不仁的钱胖子和刘管家,后有仗势欺人的曹天浩和王立文,近来更是和杨大广、钱有道、曹宏盛撕破脸。
可真要说谁让田宇恨得牙根都痒痒的,上述之人根本不在其列,反倒是眼前这个仙风道骨,胡子都白了的田老道。
“乖徒儿,你可让为师找的好苦啊!”
田老道不愧是演技派,说话间,泪珠子就从深陷的眼窝中夺眶而出。这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尽了心酸和无奈,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眼窝浅的虎妞就见不到这一幕,当即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田老道:“道长,久别重逢正是高兴的时候,您怎么还哭了!”
“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啊!”田老道一边用手帕擦拭着泪水,一边凄婉的说道:“原以为贫道会老无所依,断了传承。现在终于有人继承我的衣钵,贫道就算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先师了!”
毛头也是连忙劝慰田老道:“道长,大喜的日子,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今后,我和虎妞一同帮着宇哥孝顺您!”
数月未见,一个专营恳蒙拐骗的老道士不好生钻研卦象,反倒是蛊惑人心,博取同情的套路愈发娴熟了。
忍无可忍的田宇一把薅住田老道垂在胸前的胡子:“牛鼻子,你少在这自导自演了!这次又想将小爷卖个什么价钱?”
古人最为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眼见田宇这般对自己的师傅不敬,虎妞和毛头先是吓了一跳,赶忙就要上前制止。
虽说毛头和虎妞被蒙在鼓里,可是钱胖子作为当事者自然对其中的来龙去脉知之甚详。早就受不了田老道这番惺惺作态的钱胖子,一把就拦下了虎妞和毛头二人,三言两语间快速将事情的始末如实告诉虎妞和毛头二人。
毛头和虎妞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老道士不要生辰,不要八字,单凭几枚铜钱就将宇哥的事情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出来。
好在宇哥安然无恙,万一要是宇哥有个三场两短,毛头和虎妞只怕是这辈子都要抱憾终身。
此时,田老道正用手扶着胡子,一脸无辜的说道:“乖徒儿,这是从何说起呢!为师当初也是算出了这是你的一场造化,才忍痛将你卖进了钱府做下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不是在钱少爷的帮衬下,创下了诺大的家业么!你不说对为师感恩戴恩就罢了,此举和恩将仇报......”
喋喋不休的田老道还未说完,就听田老道抱着腿肚子“哎呦”一声。原来是听闻了田老道的所作所为,怒不可解的虎妞当即照着田老道的腿就是踢了一脚。
“臭道士,枉我和毛头这般信任你,还将你当个老神仙供着!你就庆幸宇哥没事吧,这要是宇哥有个闪失,看我把你胡子都拔光了!”
毛头一指自己那条残腿,上前帮腔道:“也就是我这腿脚不利索,不然一脚踢的你满地找牙,看你还敢不敢信口胡说!”
一听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田老道也是不干了,只见其夹着胡子的两指一使劲,便将胡子从田宇手间收了回来。
“你们这两个娃娃,贫道的卦言哪一句没有应验!”田老道一指田宇质问道:“这逆徒的前尘往事,我是不是对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贫道推演逆徒未来的运程,他是不是逢凶化吉?他是不是遇难呈祥?”
随着田老道一番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虎妞和毛头都是被问的哑口无言。真要说起来,这个老道士说的都应验了,也不能算是坑蒙拐骗的神棍。可就是在心里,虎妞和毛头二人总是有种被人戏弄了又没地方说理的感觉。
“哼”只听钱胖子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屑之意:“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让你说的冠冕堂皇的!”
田老道不理会钱胖子的冷嘲热讽,而是一脸谄媚的对着田宇说道:“乖徒儿,观你这洗浴中心可是难得的一块风水宝地啊!若是为师能在此打坐修行,保不齐就能羽化飞仙!”
全然不管田宇是否理会,田老道拍着田宇的肩膀自顾自的说道:“如今你也算事业有成,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吃多少穿多少?为师漂泊了一辈子,倦了!从今日开始,为师就在此处颐养天年了!”
脸皮厚吃个够!
田宇自认为自己就够厚脸皮了,但是和厚颜无耻的田老道比起来,那自己还真是孙子辈的,根本就比不上这浪荡江湖的老帮子!
“瘌蛤蟆想吃天鹅肉,长的丑你想的倒是挺美!”说着,田宇顺手一抓就要将田老道薅起来扔出去。
猛然发难,任凭是谁也不会反应过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田宇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田老道身影一虚,轻描淡写的躲过了田宇突如其来的一击。
就在田宇心生差异的时候,田老道早已经迈步远去,依稀还能听到田老道自言自语的说着:“贫道要好生沐浴一番,还要将先师传我的那件道袍穿上!”
钱胖子这时候出言道:“宇哥,要不要我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把这个江湖骗子扔出去?”
若不是自己眼花了,方才就是田老道晃动身形带出的残影。能有此般身法的,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岂能是几个伙计就能制服的。
眼下自己又和杨大广、曹宏盛撕破了脸,万一要是杨大广带着手下打上门口,或许有此等高手坐镇未必是件坏事。
“罢了,由他去吧!”
钱胖子连连拍着脑门:“光顾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那两位兄弟的罪责可否洗清?说句不该说的,倘若他们还是代罪之身,咱们就是窝藏朝廷要犯,是要掉脑袋的!”
听闻钱胖子的提醒,田宇这才静下心来好生盘算此事。
相信此时,大江和大壮师兄弟二人获救的消息,肯定也传到了杨大广和曹宏盛的耳朵里。曹宏盛可是口口声声得说大江和大壮都是畏罪自尽得,肯定不敢大肆搜查缉拿大壮和大江兄弟二人。
一桩冤假错案虽说不至于要了曹宏盛得狗命,但要是日后大江和大壮翻供,就等于是受人以柄。一旦这个把柄被有心之人横加利用,譬如徐望山,曹宏盛只怕是轻则乌纱不保,重则要将牢底坐穿。
显而易见,曹宏盛断然不敢动用朝廷得权势,但一定会派杨大广那些鹰犬去搜罗大江和毛头他们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