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格勒突然对我们产生了浓厚的戒备心,一路上都不再对我们说话。
后来车子开的道与路线分离,我们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一路颠簸的让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一路上,我感觉这车子整体根本就是在缓慢的上山,让我有种随时都会往后掉的感觉。
车子行驶的很快,突然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只巨大的黑毛野兔子,古巴格勒一脚没有刹住车,撞死了这只身长超过一米的巨大黑野兔。古巴格勒很慌张的跑下车,先是四周张望,再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又跑着野兔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王胖子不解的说:“这是好事啊,撞死的野兔正好放上车,胖爷我今天晚上就能拿来烧了吃了,怎么这小子哭的稀里哗啦的?白送的几十斤野兔子肉他不知道啊?”
我赶紧让王胖子小声点,对他说道:“你不懂,川藏地区有个规矩,就是不能随便杀生。这里不仅寺庙里的和尚,就是最普通的村民都极为信仰佛教,杀生是大罪。你看到沿路上我们看到的那些野生动物,还有河里的鱼了吗?那些东西之所以能坦然的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之内,就是因为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知道人类不会捕杀它们。”
“我前段时间在网上看了个两年前的帖子,说就有外地游客在藏区捕鱼,后来不小心被村民发现,通知了寺庙里的喇嘛。结果,那个外地游客半夜在旅馆睡觉的时候被几个人突然闯进了房间,蒙住了头,活生生的斩了一只手。那个游客知道是喇嘛做的,去当地的派出所报警,警察听了事情的经过,敷衍的走了一圈,就告诉那个人让他赶紧回老家去。其他游客也都劝他赶紧回去,别真得罪了当地人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那人在城市里生活久了,还以为中国全是法治之地,觉得自己憋屈的慌,就去寺庙里闹,声称要杀了那个斩他手的喇嘛报仇。”
王保紧张的看着我,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最后那个人消失了,没有跟着旅游团回去,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
“肯定死了,肯定死了。”王胖子在哪儿吓的低声自语,我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我很清楚,这胖子刚来这里的时候,肯定就对这里的野生动物起过杀来吃的念头。
古巴格勒在外面搞了好一阵,把那只巨大的黑毛野兔平平的埋在山上,又找了些旧土铺在上面,让人看不出一点埋葬的痕迹。这才回到车上,他非常委屈的对我们说,求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还偷偷的给我们几个人塞印着毛主席的红票子。我们拒绝了钞票,并且告诉他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们接着赶路,古巴格勒显得越来越紧张,神情也不像最初那么自在,就好像随时都会有喇嘛出来抓他一样。但我又隐约觉得,他担心的不仅仅只有他意外杀生这一件事。
那只体型异常巨大的黑毛野兔,对于兔子这个品种来说,总是让我觉得体型庞大的有些过分。而且我好像是看见,这兔子在被撞死之前,它睁开的眼睛,好像透着红色。
车子在一座占地面积极大而简约的佛教寺庙前停下,古巴格勒催促着我们赶紧下车,等我们所有人从车上把行李搬下来之后,他马上启动车子离开了,甚至不敢去和寺里的人打声招呼。
下了车我们就感觉周围异常的寒冷,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变得比本就是高原地带的地面还要稀薄。根据我们一直往上的这种行车体验和路程的长短,我猜测这里的海拔可能至少在五千米之上。
佛寺的大门敞开,可以看见里面一个非常空旷的寺院,却空无一人。门前的横梁上用藏文写了佛寺的名字,我们都认不出藏文,但也大概知道,这上面就是写着‘泽布寺’之类的吧。
此时我们完全确定,这泽布寺果然修建在一座高耸雄伟的山宇中间,王胖子站在山边往下看去,全是白云围绕着连连绵绵的山脉,看不到一点儿人烟的痕迹。
“妈的,我们这不是上天了吧?”王胖子被眼前好似仙境的梦幻景象给惊呆了。
这时门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个小弥陀,他穿着藏佛的红黄相见的传统僧袍,脸上麻斑点点,两边脸腮的高原红特别明显。小弥陀双手合十,对我们礼貌的行礼说道:“各位施主,师父命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我们托着各自的行礼跟在小弥陀身后,王保去摸小弥陀的光头,小弥陀很不耐烦又介于礼貌,没有阻止。
整座泽布寺很是宏大,但极为空旷,我们穿过至少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寺院广场,都没有看到除了小弥陀之外的僧侣。我好奇的问道:“小和尚你就没有什么师兄弟吗?”
小和尚看了我一眼,说道:“整座寺庙只有我和师父两个人。”
“那你师父人呢?”
“师父过两天要主持法会,法会前三天要禁食清身,在祠堂咏经三日。所以不能来接你们。”小弥陀说道,脸上明显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