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金陵城内的街道上早已没人了,唯有马车驶过的车轮辘辘和马蹄踏踏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马车大约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停在了一间西式别墅的门前,黑衣教士将吴神父搀扶下马车,扶着他向屋内走去。
吴神父这一路上表现的很安静,很配合,毕竟他已经做好了死得准备,再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一死。
进门后,走廊上,门口边到处都是站岗的裁判所教士,他们和押解吴神父的黑衣教士不同的是,他们都身披重甲,腰悬利刃,虽然是在屋子里,但依旧戴着头盔面罩,捂得严严实实,似乎随时都准备着战斗。
黑衣教士把吴神父带到了别墅一层最里面的房间,宽敞的房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绣着金丝的窗帘遮住了窗户,不过房间的主人似乎不太喜欢科技产品,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使用蜡烛照明。
房间内最大的光源就是吊在屋顶的,大如桌面的圆形烛台吊灯,灯光驱散黑暗,照耀着坐在灯下的老者,就像圣光照耀着他。
黑衣教士朝老者单膝下跪,老者抬抬手,示意拿去吴神父的头罩,教士把头罩拿下后便退出了房间。
吴神父再次回到世界中,他缓缓睁开眼睛,烛光很柔和,但还是让他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的双眼非常不适。
慢慢的,眼睛中模糊的重影变得正常起来,老者的红色长袍占据了吴神父的全部视线。
吴神父立刻深深鞠躬,语气恭敬,“参见大主教阁下。”
老者活力饱满且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吴神父耳边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他怒火盈胸,“你应当行跪拜礼。”
吴神父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红衣主教,毫不畏缩,毫不惧怕,硬碰硬地顶撞道:“主的仆人只会跪拜主!”
看着眼前这位执掌教会最大的武力机构的红衣主教,让吴神父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与他那年轻的声音截然相反的枯老面容,也不是尖锐如鹰嘴的鼻尖,而是他看似温暖,实则冷漠无情的眼神。
这种眼神总是让吴神父想起屠夫看向待宰牛羊的眼神,就好像在他的眼中人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只只行走的猪羊。
老者微微一笑,从座椅上起身,走到吴神父身前,他的个子很高,威严如矗立于云端的神灵,俯视着吴神父如同俯视一只蚂蚁。
他云淡风轻,却又不容置疑地说:“我带着主的旨意而来,在这片大地之上我即是主的化身,见到我就是见到主,跪拜我便是跪拜主。”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一般天经地义,不可反驳。
在红衣主教重如山岳的压力下,吴神父低下了自己高高昂起的头颅,全身微微战栗,冷汗直流,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的保罗大主教似乎化身为神灵,圣光在他身后升起,如海如狱的神威一点一点淹没吴神父的心灵。
慢慢的,吴神父单膝跪在地上。
保罗大主教见吴神父已经屈服,便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微微颔首,返身坐下。
“你出卖教会机密,背弃主的荣光,本应立即处死的,知道为什么让你活到现在吗?”
保罗的声音很寒冷,就像冬日的寒风扫灭一切生机一般的寒冷。
吴神父摇摇头,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暂时没力气说话。
“我们需要幽冥教成功,但是不需要他们成功的过于轻松,所以我们要平衡双方的力量,最好是幽冥教经历生死苦战,命悬一线赢得胜利,这样我们扫灭那些异端时就会更加轻松。”
保罗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而你,恰恰做了我一直想做,却又找不到机会的事情,把幽冥教的藏身地点告诉那帮所谓的正道之人。”
“虽然你违反教规,私自将机密信息透露给异端,但是也立下大功,所以我才决定留你一命,让你有机会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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