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唉,这老爷子可是真一点儿都不信邪,你说挑个啥地方不好,非得选这么个地方?
桑同丧同音,就算这棵桑树不成气候,那也不好啊,这不方主家吗?
不过想想老爷子的出身,我又理解了,一辈子的老红军了,可不就是不信这些事儿嘛。
我抽出骨刃轻轻往桑树上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可不得了,红色的液体“哗”的一下就淌了下来,紧接着树叶“哗哗”作响,感觉就像是被吓的在发抖一样。
跟来的卢家人都吓坏了,“这…这树是成精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没到成精的地步,不过也成气候了,开启了灵识。”
说完,我又仰头往树冠上看,这一看又看出点问题来。
我指着那半边焦黑的枝干问:“叔,这棵树让雷给劈过?”
大叔很快点了点头,“是啊,三年前让雷给劈了,不过没劈死,当时把半边树冠都给劈掉了,可没过多长时间就又发新芽了,生命力老强了。当时我还说呢,说老树发新芽,这是吉兆啊。”
闻言一旁的陈刚“噗嗤”一笑,“啥吉兆啊,吉兆还能挨雷劈?”
我也接口道:“本来这棵树还没那么快成气候,植物修行本就不易,时间也漫长,这一道天雷硬是让它提前开启了灵识,接着就开始抽你们家老爷子的阴寿为它所用,抽干了老爷子,它不滋润了,就通过老爷子找上了你家老太太!”
话至此一顿,我转而望向了老太太,音量提高了一些,“奶奶,您晚上睡觉就没梦着过老爷子吗?”
老太太有岁数了,耳朵也背,不喊着说她都听不着。
老太太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紧着点了两下头儿,“总梦着啊,咋地了,小小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老头儿想我了?想领我过去啊?”
她以为她耳朵背,别人的耳朵就也都聋,这番话是直接喊出来的。
小老太太嗓门还挺大,震的我耳朵根子“嗡嗡”直响。
我忙摆了摆手,“没有,您老得长命百岁,还早着呢!那您老都梦着老爷子和你说啥了?你跟我学学呗!”
老太太斜往上瞅瞅,寻思了好半天才说:“我也记不住了呀,那都梦着好些回了,而且都是老长时间前的事儿了!得有一两年我没梦着过他了。我码擦的就记得好像我老头儿瘦了,都皮包骨了。”
顿了顿,她又感慨道:“哎呀,这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啊,没用了,还不如跟我老头儿团聚去呢,活着也是给儿女添麻烦。”
孙子辈和儿子辈死的那些,家里人现在都瞒着她呢,也得亏老太太现在有点儿糊涂了,要不估计自己就得把自己挂起来。
我连忙安慰她说道:“不麻烦,麻烦啥?大叔他们都愿意孝敬您呢!您没听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您就是家里的老宝贝儿,所以得好好活着!”
老太太这才乐了,“妈亲呀,我还老宝贝儿呢?”
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出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想大叔一大家子肯定也是这么个想法。
单冲老太太一说自己没用,四个姑娘两个儿子把她给围起来又劝又哄的就知道,这家人是礼孝之家,家风好。
现在问题基本上都已经找出来了,不过后面要办的事儿还真不简单,不单单是老太太这口牙的事儿,还有老爷子的魂儿,以及卢家那些横死之魂,都得一并处理了。
积善之家,本该得到好报,现在枉死了这么多人都已经够不公的了,我必须把他们的亡魂都给安顿好,否则于心有愧。
趁着卢家人安慰老太太的功夫,我也和陈刚、忘川交换了一下意见,正交流的功夫,桑树叶子又开始动了起来,接着我就感觉下雨了。
擦,头顶还顶着大太阳呢!
我抹了一把脸,发现黏糊糊的,闻着有一股腥臊味。
这绝对不是雨,不知道是不是成气候了的老桑树听到我们要砍了它,开始对我们发动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