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的眼神儿明显一闪,竟然露出了一抹恐惧,眼睛瞪的很大,“可那个大钟里面就好像装满了硫酸似的,不等火凤浴火重生,就化成了一滩血水,再接着就彻底变没了,你知道吗?是彻底没了,连…连魂儿我都没看见!”
他嘴唇都哆嗦起来了,拳头也握的很紧,“它就那么消失了,接着我听见很多人在猖狂的笑,那笑声要有多刺耳有多刺耳,我好想冲过去揍他们,让他们闭上狗嘴,可每一拳下去,就好像打到了一团空气一样,我…我无能为力!”
我看他越说越激动,眼珠子都变红了,浑身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急忙单手压住他的肩膀,“刚哥,别想了,那都是假的!”
“不…浩子,我有种感觉,将来我可能就是那么死的,也有可能就在这一次!”这大概是陈刚有史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惧怕的神情,已经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皱紧了眉,迅速站到他身后,两根大拇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又招呼了玉笙寒一声:“老玉,清心明目符,他状态不对!”
话落的瞬间我才发现不只陈刚跟魔怔了似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给那儿吓的瑟瑟发抖,就连玉笙寒的情绪也发生了变化。
他就好像完全没听到我在说话一般,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两只修长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扒着地面,抠的十根手指血流不止都没停下。
此时我们脚下踩着的是青石板地面,至于这青石板谁铺的恐怕没人知道,反正这里到处都不寻常,对此我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这么抠别说抠不抠得破青石板,我就怕他把自己手指头抠折了。
这边陈刚的不对劲我还没整明白呢,那边玉笙寒又不对劲了,一时间整的我有点儿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顾哪头好了。
顾不上多想,我从裤兜之中掏出自己画出来的两张清心明目符,一边一个拍在俩人的脑门上,希望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可那符咒贴是贴上了,却是一点水花儿都没溅起来,俩人该啥德性还是啥德性,陈刚抖的都筛糠了,仿佛精神在下一刻就会崩溃,老玉就给那一直抠青石板,两只手都已经抠的血肉模糊了也不肯停下。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咋刚才还好好的交流着互相的梦境,突然间就都变成这样了呢?而且是毫无预兆!
我也给他们讲了梦境,可我除了感觉忐忑不安外,也没啥过分的不适啊,这到底…
不!
不对!
我们的梦境是交叉重叠的,但这些极端事件都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我就是个局外人。
还有,梦里出现了那么多人,可却唯独少了我!
这太不对了!
眼见着俩人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儿,随时都有崩溃或者暴走的可能,而符咒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也顾不上去分析这分析那了,解下我们仨背上的大背包,将带来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先想办法救人再说。
朱砂点额心…没有效果!
放中指血…没作用!
银针刺穴…毫无起色!
矿泉水兑符纸灰…没用!
……
一连换了十几种醒神唤魂的办法,可没一个管用的,气的我狠狠一拳砸在了脑袋上。
这一震动之后我脑海中马上传来一道低沉的呜咽声,那是藏在我方寸灵台之中的丹穹。
它哭的很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整的本就烦躁的我不由怒喝了一声:“你又怎么了?”
丹穹没回话,还给那儿哭,哭声一声比一声大,以致于最后震的我脑仁都开始疼了,“闭嘴!”
不知道为啥,它的哭声似乎格外有渗透力和影响力,我此刻已经不只是暴躁了,更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可我打谁呢?
一低头我就看见瑟瑟发抖的陈刚,不受控制的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嘴里还发出一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会飚出口的一句伤人话,“废物!”
陈刚一脚就被我踹倒了,而我似乎还没解气,追着他把他当球踢,左一脚右一脚,不一会儿就把他给踹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