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了无负担,孤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走,班普思的邀请对于明顿来说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得知海曼进了蒙特森堡,明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他还未死。”班普思说。
他给了明顿一个好消息,可下一秒,他又添油加醋的说:“可惜,可惜,海曼兄弟视你为仇人,恨不得杀了你,在监狱,啊,我看他用豆子拼出你的名字,然后再用叉子一个个叉起来,叉起来,放进嘴里嚼来嚼去,一边嚼还一边叫骂你,有时候还往嘴里塞点新鲜的番茄酱。”班普思说着托了托手。“我想那是你的鲜血,哦,他视作的你的鲜血。啧啧。”
“这话没有理,你都要估计你认识的海曼是不是我认识的海曼了。”
“监狱能改变一个人。”班普思摘下他的墨镜,露出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随意从眼中消失了。
“我相信改变不了所有人。”
“黑境能改变人。”班普思露出了笑容,往身后一躺,依靠在后背椅上。
“试试看吧。”明顿和班普思伸出一只手握了握。
班普思重新将墨镜戴上,说:“海曼兄弟念着你呢,他确实是没有死,但也快了,他在蒙特森堡。”
“我有东西要给他,非给不可,你要帮帮我。”
明顿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解下左手之剑,打算将他交给海曼。
虽然前往黑境和待在蒙特森堡都是九死一生的,明顿还是打算将左手之剑交给海曼,他相信海曼也相信那个艾力克,他相信命定的友谊会冲破死亡的界线,即使海曼没有得到“一生”,他也认为艾力克会得到他的剑,命运女神会眷顾持有左手之剑的少年。
明顿不喜欢杀戮,他认为拥有左手之剑的人会少杀些人,即使没有依据,他也愿意这样相信。
而在黑境,死亡不是界线,死亡都不是一件稀罕事,没有人能得到黑境里命运女神的眷顾。
“可以,我也有一封信要交给海曼,虽然不是非给不可,但一块交给他就行了。”
班普思打听着蒙特森堡的情况,最大限度的避开科莫弗,将信和剑包裹在囚服中经由管事人谢白克交给了海曼,同时祝福居住在蒙特森堡的所有人一切安好。
至于为何避开科莫弗,因为见过科莫弗的人都认为他可爱又可恨,能不见就不见,见了要耽误太多的时间,班普思也是一样。他要是见到科莫弗一定会和他打雪仗的,顺便溜个冰、遛个狗,优哉游哉一天又一天,总归是要留下来一段时间的。
瞧,新下的雪那么好,玩上一整夜、将蒙特森堡弄塌也不是难事,反正降下来的罪责有可爱的小科莫弗顶着,他的脑壳一直都很硬,什么都能顶。
“我们走吧,我感觉到萨尔梅莱国王大人对我的驱赶了。”主要原因还是这个,班普思知道约克曼韦·萨尔梅莱与科莫弗那非同一般的关系,不想凑上去碍眼。
“我同样。”明顿回复,他还是骸骨大帝的手下,一时之间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压力。
雪下了一夜,蒙特森堡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近处是白的,远处也是白的,真像一片白色的,而蒙特森堡顶空上的黑骷髅旗帜却不是徐徐飘浮的小小黑船。
又是海曼极其熟悉的场景,他又要在雪中狂奔了。
“饭,饭,饭。”达克起的很早,推着席恩制作的小车来到了,没精打采地吆喝着饭。由此可见,蒙特森堡享受着非同寻常的服务,公爵提供饭菜,虽然这位公爵长时间处于失踪状态。
一时间,所有闭着眼的人都起来了。
“海曼,有机会,我会去找你,实在不行我越狱,越狱我还没有试过呢,相信不会太过困难。”席恩叹着气说。
“别犯傻了,你要是越狱,那就是给我添乱。”海曼可是知道越狱的艰难。
席恩摇摇头说:“我会去找你。”
“我的动作会很迅速,你要是来我们便一块回去。”海曼拍着席恩的肩膀说。
“等着吧,海曼,这次该我去找你了,我想一定比你找我容易的多。”席恩扬起个笑脸说。
海曼和桑塔纳·阿瓦力外加那两个新来的人吃过饭便从蒙特森堡出发赶往月丽曼多,两人换掉了囚徒服,穿上了正常的衣服。
踏在雪地的一瞬间,海曼陡然生出岁月无情之感,恍惚感到他不再是他,没有希望降临的热泪盈眶,而是要奔赴另一个地狱的苍凉,对着挥手的席恩好维克罗,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桑坦纳也是如此,这小伙子也不知道在监狱中待了多久了,此时竟然一双眼睛流出了泪水,打湿他鲜艳的三角巾,本应该是喜极而泣,却全然没有半分的开怀。
真正走出蒙特森堡的一刹那,海曼意识到他又要奔赴一场不知名的“生不如死”,他想起那天在席恩和维克罗走后,约克曼韦·萨尔梅莱说的一句话:“你们不是伦纳的人,所以我派给你个非得是相比较的置身事外者才能完成的大事,适当的减少些其他人心中的不适。”
这话说的奇奇怪怪,仿佛他们两人要做的事恐怖到让人心理生厌了,要是这样,海曼还能想到一件,那就是杀死圣女——伊莎贝尔,可伊莎贝尔又不在月丽曼多。
新来的两个家伙时刻追随在海曼和桑塔纳身边,在海曼眼前晃悠着,让这场生不如死的盛宴多了些陪同者。
艾德姆·肖的装束未变,还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打扮,倒是欧博仁·艾丁克身上的装备减少了很多,腰上只挂了一把小剑,手中拿着一把简易的长枪,胸前挂着一个小包,装着满满当当的烟,临走前还递给了席恩和维克罗一根。
“加快速度了。”艾德姆·肖身上的铃铛响后,他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