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很久,才从倒塌的角落中爬出来一位男孩。
这位男孩是对海曼喊的最大声的人,他很勇敢,走到约克曼韦·萨尔梅莱面前摘下他皱皱巴巴的帽子,弯下腰鞠了一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男孩还是太紧张,紧张的都要站不住了。
约克曼韦·萨尔梅莱睁开眼,手指动了动,身边出现了一把剑和一把枪,是艾力克的左手之剑和欧博仁的银枪。他看向眼珠子盯着左手之剑的男孩,难得又问了一遍,说:“怎么样,小臣民,你昨晚睡得好吗?”
“不。我每一天都睡得不好。”
“哦,是什么原因惹了你的睡眠,真是不妙。”
“是教会,陛下,教会的老头一直在夜里呜呜直叫,吵得每个人都睡不着。”
“教会啊,教会那个老的头在哪里?”约克曼韦·萨尔梅莱眯了眯眼,看向圣灵教会的旗帜。
“在您的脚下。”男孩低头找了半天,也只找了点碎片,手急忙指了指。
约克曼韦·萨尔梅莱低头看到了,一抬腿,将鞋边拇指大的头骨再踩碎,打了个哈欠后,说:“不会再乱叫了。好了回去吧,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回去补个觉吧。”
“是的,陛下您英明极了!”男孩说了这句称赞的话后,没有立刻回去补觉,他也不是太需要,而是说:“陛下,您会一直在这里吗?”
“不,我会回蒙特森堡。”
男孩失落地低下头,手指依旧搅动着,忍了一秒钟后,痛哭道:“我们想您回来。”
“我们是只有你吗?”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含笑的眼眸转成了古怪的戏谑。
“不是。”男孩回头看,无数人朝向他走来,站在他的身后,他们摘下帽子,朝向约克曼韦·萨尔梅莱鞠躬。
“很好,我会在伦纳的。”
所有人都明白约克曼韦·萨尔梅莱的意思,再次鞠躬喊了声陛下。
“你们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吗?”这位骸骨大帝只有这么一个套近乎的问话了。
“不好啊,魔法干涸了,我的血液也快干涸了!”
“战争!战争害的我一年都未睡好。”
“不好,圣灵教会的教皇昨晚出现在我的梦中,将我吓的半夜没有睡着!”
无数人说了很多,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听的很少,等人群安静后,他抬抬手臂,圣灵教会的旗帜瞬间改成了黑色骸骨的旗帜,一双双的眼睛全看到了这一幕。
他说:“既然如此,伦纳还是成为帝王统治的国家吧,谁的血液都不会干涸,魔法是很好,工业也不错,你们是时候找点其它事情做做了。”
他说着眯起眼看了眼高空,雪瞬间停滞,轻声说:“圣灵教会的两人要来了,嗯…你们都认识,伊莎贝尔和西斯尔摩·莫迪恩奇。”
“圣女和教皇!”
人群真正开始了喧哗,约克曼韦·萨尔梅莱的话音刚落,便来人了,蒙面的魔法圣女身边站着一只骸骨老鹰,老鹰叼着死去的西斯尔摩·莫迪恩奇。
“怎么回事?”人们最先注意到他们熟悉的伦纳帝国的圣灵教会的教皇,主要是魔法圣女笼罩在一团圣光中,为了防止眼睛疼,还是移走眼睛为好。
“西斯尔摩·莫迪恩奇教皇死了?”
“我,伊莎贝尔,在此宣告,西斯尔摩·莫迪恩奇不再为教皇。”这位魔法圣女也是个任性的家伙,什么都没有交代,举起权杖撂下一句话和一包东西便走了。
一包东西自然是到了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因为那是科莫弗的生日礼物。
“好了。”约克曼韦·萨尔梅莱也打算不干了,准备回去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男孩问道。
约克曼韦·萨尔梅莱不想解释这些问题,手往前一伸,将一位年轻人抓了过来。这位年轻人有老人的城府和青年的朝气,板正的黑服装可以说是第二个瑞森,但脸却有瑞森没有的狡猾。一出现便对约克曼韦·萨尔梅莱行了个礼,然后对人群鞠了一躬。
“交给你了。”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对年轻人胡斯顿·莱西说了一声,便从人群中消失。
胡斯顿·莱西听完问题后,连连点头,微笑着说:“哦,老教皇死了,被伊莎贝尔圣女杀死的,因为他滥用魔法犯了错,犯了错就要被惩罚,他不例外。压迫我们的魔法赎罪劵没有了,那全是老教皇的把戏,他犯了错,便会受到惩罚。”
“那新教皇呢?”
“还不知道。”胡斯顿·莱西为难的说完,又挠挠头,眼笑眯成一条缝,说:“我看我不错,你们呢?”
“我看你也不错,我会为我买糖吗?”男孩问。
“会的。”胡斯顿·莱西俯下身,手中瞬间出现一枚糖果。
“那战争呢?”有人问
“这要等等看了。”胡斯顿·莱西低头看向巴李曼的无头尸体,面上带了点温和的笑意,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再说海曼,他们乘坐飞机大概飞行了几十分钟,忍受着雪花像是鸡蛋碎在挡风屏上的狂躁暴虐。
维克罗攥紧戴上厚实手套的手,慢慢一动操纵杆,驾驶着飞机从天空中滑了下来,降落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中。
海曼见识到了维克罗驾驶飞机的技术,认为很少人能有他的能力和自信,他在飞机上就像一只翱翔的雄鹰,振翅便能高飞。
至于为何会降落,因为他们猛然想到还没有伦纳帝国的通行证,他们还出不去,还要再回蒙特森堡去,一想到蒙特森堡,几个人就难受,监狱谁也不想进了。
维克罗将飞机平稳停下,难得正常的一次飞行,打算短暂地休息片刻再前往蒙特森堡。
他们以为是荒野,谁知前面有一个小木屋,一眼看上去快要塌陷,再一眼去看却得到小木屋很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的结论。
席恩扶着海曼走下飞机,往前走了几步,没有注意,抬头一见到小木屋,席恩浑身抖了抖,脸被吓傻似的抽了抽,说:“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待。”
“为什么?”维克罗指了指前方的小房子,说:“多好啊,还有人。”
席恩这个不大的人像看个无知的孩童一样看着沧桑的维克罗,咂嘴又摇头,自认为没有在泥地里滚一圈的维克罗一巴掌将他的脸盖住,想给席恩认识一番他不是小孩。
“不,那不是人,那是鬼。”席恩往后倒退了一步,带着海曼躲开维克罗的攻击。
话头刚落,便见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
这位老人的年纪也是快要入土的年纪,脸皮就像小木屋上的树皮一样苍老,要不是他穿着衣服,都能将他视作从屋顶上滚下来的柱子。
他弯着腰走近几人,第一句话就是说:“下雪了吧。”
席恩翻了翻眼皮,面无表情地不吭气,海曼被他扶住,也没有说话。
“下了。”维克罗包揽了讲话的活。
“哦。”老人探了探头,眼珠子不聚焦也不眨动,维克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他也毫无反应。
这时,三人才发现这个老人是个瞎子,细细打量一番,才意识到这是为与众不同的人,应该说是与月丽曼多极其不相符的人。
他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黑袍子,身上脏污无比,黏糊糊的头发上沾染着树叶和木屑,然而他的气质不一样,如同这一片荒野,带着旷远雄浑的气概,虽然苍老,但脸容睿智又健康。
他是一位老绅士,虽然他没有戴绅士帽。
他双目失明,但听力很好,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太响了。”
“哦,维克罗拉裤子了。”席恩开口便说,见到位瞎子,他表现出来的害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开口便呛着看不惯的维克罗。
“滚蛋席恩,明明是你在放屁。”
“真不愧是年轻人,我还闻到血的气味了。”老人的脑袋动了动,扭向海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