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样?”吉姆在一旁的纸上写道,看向抓耳挠腮、叼着一根烟的暴躁莫妮。
“太深奥了,吉姆,再改一改,我可不知道这个‘漂浮的源泉之火’是个什么东西。其他人也不知道的。我要一听就明白,一说就记住的,您一定知道我的意思。”莫妮幽幽吐了口烟气,裹紧了脖子上随手耷的一件衬衫。
“好吧,亲爱的莫妮,我会继续的。”吉姆又写道,钢铁的下巴动了动,深渊般的眼睛看向累积快成一座山的纸团,想着待会莫妮走后,他要一张张展开,这都是他辛劳的成果,可不能当垃圾扔掉了。
刚准备再写时顿住了,他握着笔,抬头看向皱起眉头、一脸狂躁的莫妮,吉姆指了指一边的地面,示意她可以坐下,虽然有点待客不周,但也比她像个会抽烟的石雕站在他身边强。
“坐着比我站着还难受,快写,吉姆。”莫妮摸了下松散的头发,叼着的烟吐到了吉姆让她坐的地上。
吉姆正在按照莫妮的指示写着赞颂杰弗里的诗歌或者是儿歌,总归是能让人口耳流传的小调子。
这是杰弗里要求的,他要莫妮带领一众的姑娘们在人群中传颂着这些诗歌。等到他从斗兽场真正站起来的时候,这些诗歌会重新从听到的人的心中被挖出来。
“不行,吉姆,这不朗朗上口。”莫妮拿到诗看了眼还是摇摇头,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叹了口气。她还是感觉看不懂,实在不懂吉姆的心思。
吉姆也叹了口气,在纸上缓缓写道:我不了解这些,莫妮,应该你来写,我见你很懂行。
“我来?”莫妮啪地把纸按在桌子上,惊诧地瞪着眼睛,一只手拐着用一根指头指向她自己,对吉姆的提议感到匪夷所思,比见到太阳砸她脸上还要惊讶。
“我可写不出了,我的本领全在使枪了,到现在,让我预言个东西,我都不行了。”莫妮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下衣服。“摘苹果我还凑合,编个摘苹果之歌也行,比如,苹果,苹果,你真好吃,这一定不适合杰弗里里。”
我也恐怕写不出来,吉姆写完这话将笔放在了一边,对莫妮抱歉地耸耸肩,手中开出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莫妮把吉姆手中的小花摘下来塞进了嘴里,一嘴下去味道还算不错,她朝向笑眯眯的吉姆竖起了拇指,嚼吧嚼吧咽了下去,说:“好吧,我去找那群姑娘们。”
吉姆心里高兴极了,想着还是花能打动女人,他也能早点睡觉了。现在,他要将所有的纸团都松开了。
“姑娘们。”莫妮拍拍手,坐在男人身边的所有衣着艳丽的女郎全部起身朝向她走去。
“想想吧,为我们的大人编造一曲传颂极广的杰作,嗯……街头歌谣。”莫妮对围坐她身边的女郎们说,脑中想着她编造的苹果之歌。
“伊莲恩呢?”莫妮看了一圈,没有见双胞胎的另一个人,问道:“尤多拉,你的姐姐呢?”
“她可不在这里。”尤多拉·韦尔略显不满地说。
“好吧,那就你们几个来吧,想想一些传颂的诗歌。”
女郎们暗自较劲着,比着写最后得到了两首能看的。
一首是橘卷发的迪莉娅·雷克写的,她说是从簸箕得来的灵感,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何能从簸箕上得来灵感。
她念道:
“指引之神,杰弗里·阿尔布莱,铺展线条,勾画前途;
光明之神,杰弗里·阿尔布莱,播撒黎明,照亮黑暗;
生命之神,杰弗里·阿尔布莱,消磨利刃,守护和平;
希望之神,杰弗里·阿尔布莱,牵引你我,同赴温暖之家。”
另一个是芭乐写的,她兴致勃勃地念道:
“杰弗里,火神的宠儿啊,
杰弗里,火神独宠儿啊。
他带着使命前来
降临黑暗
为了拯救
为了拯救
拯救
杰弗里为了拯救
黑暗化作了光明,你我双手洁净。”
女郎们将这两首打油诗背了几遍,经由她们的口唇吐出,给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听。其中流传度最高的也只有两句:杰弗里为了拯救,黑暗化作光明,你我双手洁净。
原来的火柴女郎成了时间旅社的工作者,每日游荡在有钱的客人身边,用得天独厚的美貌诱惑着人,拿青春做生意,用娇美的身体换着叮当作响的钱币,听着愉快的声响仿佛蜜汁流入心田。
就像莫妮说的,小芭乐·林顿和迪莉娅·雷克都在此地获得了演出,也收获了不少的掌声。
迪莉娅·雷克每日唱上一小段的歌曲,施施然走下舞台。她的发丝被无数人吻过,也有无数人为她梳理秀发,再也不是原本的脏乱状态。
小芭乐·林顿则被优美的伴奏所环绕,独自一个人在台上表演柔和又具有力量感的芭蕾舞。
但芭乐不喜欢这种表演,她认为观众喜欢她的舞,但却是含着忧伤和不解喜欢的,他们喜欢美,喜欢芭蕾的美,但这种美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他们。
伊莲恩·韦尔还是与奥斯莱·托里腻歪在一起,貌似形影不离,其实全是与众姐妹做不同事情的伊莲恩一直纠缠着奥斯莱。
伊莲恩也确实是不需要拿身体赚钱,因为她已经成为了时间旅馆的一份子,吃与穿绝对不用愁。伊莲恩·韦尔喜欢待在厨房中,在房顶的角落中,她能看到奥斯莱。摘菜的时候,伊莲恩就会看她。她一点也不想抛头露面,像是时刻准备着婚礼的忧虑新娘。
但谁都能看出来奥斯莱·托里在吊着可怜的伊莲恩·韦尔,他是个风流的男人,与每一位长相不错的女人都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交流,火柴女郎也全都受到他的暧昧之意,但只有伊莲恩·韦尔被他捕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