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说笑了，与这般人，没什么好说的。”
林天面带感激之色，看向陆无为，语气却是冰冷至极，可谓是完全没有将陈宏远放在眼中。
陈宏远微微一愣，事已至此，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林天怎么还有勇气跟他这样说话的？
当真是觉得陆无为天下无双，足可镇压一众长老吗？
然而，林天就好似是根本不知道他在现场一样，自顾自地道：“他自知与我有些过节，害怕倘若我日后成为门主，会给他穿小鞋，不得已之下，只能力推他人上位。”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便会以自己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行径，性格如此罢了。”
好家伙！
众人闻言，只觉得林天口才极佳，能言善辩。
纵然陈宏远仅仅只是因为更为看好陈羽，但所做的种种，与林天所说何其相符？
简单来说，即便林天是扣屎盆子，也是一件从表现来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更让当事人难以辩驳的屎盆子。
“你小子牙尖嘴利，老道说不过你，但老道敢说，所做种种，皆为宗门利益，绝对对得起良心！”
陈宏远懒得去跟林天争辩，在他看来，既然胜利的天平，毫无疑问的倒向自己，此时此刻去跟林天辩理，肯定是不利的。
毕竟林天身为首席弟子，乃是前任门主当众宣布，板上钉钉之事。
他们这些长老，正常来说，也必须维护，如若不然说是背信弃义，也是完全可以说通的。
但架不住如今大局已定，不单单是他，更有诸多长老觉得，现如今的林天，已经不合适继续担任首席弟子。
这只不过是大势所趋罢了。
“按照常理而言，我本不应该对你如此不敬，即便只是念在你的好，也该给你留几分薄面。”
林天脸上忽然浮现轻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宏远，语气之中甚至还略带歉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宏远神色怪异地反问道。
假若林天说念及他的长老身份，不应如此，他定然会老神在在的训斥林天：“你还知道长幼尊卑？”
但林天说的可是念及他的好，顿时就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自己什么时候对林天示好过？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老糊涂了，把曾经做过的事情给忘了，还是林天已经糊涂了，竟然企图在这种时候开始拉关系。
“陈老，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处，林天再度开口，只是声音比之寻常，多了几分儒雅，音色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说唯一相似的，可能就只有前后相比较之下，同样存在的戏谑之色。
林天先前化身陈羽，进入宗门的时间，虽然不久，但同样乃是风云人物，更是处于风口浪尖。
除却一些常年闭关的长老之外，自然是在所有人的面前亮相过。
以至于独属于陈羽的声音出现之后，除了青水道人以及陆无为之外，近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难以言喻的诧异之色。
反应快者，依然是将目光从林天身上移开，转而看向青水道人和陆无为二人。
在看到二人老神在在，没有丝毫疑惑的神情之后，大概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你俩狠啊。”
有人心中感慨，有些哭笑不得，不久之前，二人还差点刀剑相向，直到老一辈强者从中斡旋，这才没有引发一场大战。
感情这一切全都是演的？
最为震撼的莫过于陈宏远，他满脸惊骇的看着林天，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先前为林天赠送物资，并多次力挺的画面。
如今，他只觉得当初的自己恶心。
陈宏远甚至不敢想象，当初他疯狂献殷勤时，林天心中有多乐。
种种思绪在他脑海之中翻腾，以至于他整个人，就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岁，精气神大不如前。
他对自己充满了质疑，失魂落魄地道：“你当真就是陈羽？”
纵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此时此刻，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若非是道心强大，恐怕是要发了疯一般前去寻找陈羽，让其跟林天对峙不可。
“陈老。”
林天极为和善地道：“你还不如问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他的面容，在林天与陈羽之间转换，连带着气息一道变化，让人完全察觉不出突兀之感。
直至此时，陈宏远的脸上，终究是被失落全部占据，他已然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了。
纵然是当真还有一位天才弟子出现，他也不可能将其扶持到，能与林天一战的地步。
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不朽境初期修为，同辈弟子之中，又有几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纵然，他的麾下，确实有一些弟子，修为远比林天恐怖，甚至已经隐约触及教祖境门槛。
但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对方若是有成为首席弟子的机会，早就已经成为首席弟子了，而非是黯然失色，寂籍无名。
“你......罢了罢了，首席之资，当真举世罕见！”
陈宏远说话间，音调越来越高，甚至于到了最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他也明白，既然无法翻身，那就只能淡出大众视野了，总不能还想着翻盘，或者羞愧的自尽身亡吧？
毕竟一切，都还没有严峻到那个程度。
“诸位长老，以及师叔，此举乃是我与陆长老共同商议的结果，所图乃是引出藏匿在宗门之中的叛徒，对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恶意。”
就在这时，青水道人悠然道：“至于陈师兄的事，单纯只是意外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陈宏远。
比起陈宏远，虽然还有其余人先前也对陈羽充满期待，并且加以投资，但这些人所付出的，自然是远不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