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穿着个衣服……勉强算是衣服吧?眼瞅着有点不对劲儿,胳膊个腿露在外面,瞅着怪模怪样的。
我寻思起来,难道得罪了个原始人?
这个想法我自己都觉得太扯,特么哪个原始人能在人间熬好几万年,早特么修成了上仙了。
定下心思仔细一看,只见那个人影露在了外面的胳膊腿,果然都像是骨节粗大,有点往下垂,肯定岁数不小,只见他竹竿似得手脚攀爬到了马长来的床上,伸出一只蒲扇似得的大手,奔着马长来的后背就推。
一个诡异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人脑瓜皮子直发炸:“让开!让开!”
这个声音,让唐本初直接打了个哆嗦。
而床上的马长来,那感觉也跟做了噩梦似得,眼睛虽然没睁开,可是眉头已经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脑门上汗珠子直冒,显然挺痛苦的。
这个老头儿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自己想睡在床上?但是也不对啊,老头儿的身影都已经凝结到近乎有实体了,连手印子留的都那么清楚,把武先生都给整死了,虽然马长来正在行运,有吉星相照,可要说把马长来直接推到地上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费这个牛劲儿干什么。
这意思,简直跟马长来挡了他的路一样,到底妨碍他哪里了?
这个时候,那只离宫上的鸡越来越躁动了,咯咯咯的一个劲儿瞎叫唤,鸡其实是个能辟邪的东西,不仅鸡血很管用,眼睛还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死人又怕打鸣,所以对鸡一般是比较忌讳的,显然,这个鸡虽然还没打鸣,可这个吵闹声也足够让那个老头儿心烦意乱,只听那老头儿又低低的说了一句:“让开……挡路……”
挡路?
机会难得,我大着胆子直接在窗帘后面凝气于喉,尽量用死人的口吻说道:“你要上哪儿去?”
唐本初没想到我能跟个死人说话,眼睛瞬间就给瞪圆了,我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出声,那个老头儿因为阴泥封住了我们的命灯和阳气,没能察觉出我和唐本初其实是活人,还以为遇上了同类,哑着嗓子说道:“我要走,他挡着,我过不去。”
我立刻来了精神:“那他怎么样让开,才能让你过去?”
那个老头儿嘿嘿一笑:“他死了,我就能过去了。”
卧槽,这个笑声让人钻骨头的冷,唐本初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捂着嘴,像是怕自己喊出来。
我更纳闷了,为啥老头儿非要从马长来这里过去,显然他们俩中间有啥因缘,我刚想再问一句,那个老头儿忽然像是回过味儿来了:“你是谁啊?”
卧槽,我心里一提,把嗓子一压想诈出点什么来:“别提了,我也被这小子挡路了,过不去。”
“哦?”那个老头儿忽然像是来了兴趣:“你也是?你在哪里被他挡的?”
在哪里?卧槽,我顿时一愣,这是个啥问题?
唐本初瞅着我,一脸“卧槽这谎怎么圆”的惊恐表情。
反正谎也扯下了,只能打蛇随棍上的接茬道:“我是在……商店街。”
说实话我这心里也跳的砰砰的,这话说的合适了还好,说不合适,保不齐我也得跟那个武先生一样倒霉,毕竟死人不跟活人一样,他们要是发现自己被骗了,可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眼瞅着那个老头儿一边跟我们说话,那手也还在机械的推着马长来,一下一下的,别提多诡异了。
“原来是商店街,”那个老头儿缓缓的叹了口气:“我在荔枝湾。”
我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还真打听出了点线索来,忍不住就把耳朵贴的更靠近窗帘了:“那当时……”
我是想问,那当时他是怎么挡着你的,可是谁知道马长来家看着豪华,破窗帘竟然是个豆腐渣工程,也不知怎地,忽然哗啦一下给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