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兄弟又进了一个巷子。
这个地方,在我们县城的名字叫“笊篱口”,意思是这里的巷子跟笊篱上的窟窿一样,交错纵横,星罗棋布,很容易迷路,美团和饿了么的都不上这里来,“我兄弟”故意走这里,难道是提防人跟他,想从这里把人甩开?
他这心眼,也特么比笊篱还多。
就这样,还得保证速度,还不能发出了声响,我特么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见那狗东西停下了。
他停在了一个门口外面,敲了敲门。
难道芜菁在这里?
我跟他离得还很远,根本就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只得凝气上耳,拼了命的借助后背东西的力量来听他到底想干啥。
“阿琐!阿琐!”
是人名?这狗东西的声音也跟我自己一模一样,听起来让人特别不寒而栗。
“猥琐”的“琐”?诶嘿,这名字有趣。
不大一会,有人来开门了,一身黑衣,卧槽,是那个“琥珀眼”!
你娘,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团聚了啊,你们俩是美了,可把老子给坑惨了!
虽然离得不近,但我还是能看出来,那个叫“阿琐”的琥珀眼有多惊喜:“千树哥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声音甜的有五个加号,还尼玛千树哥哥,真是不够恶心的。
“咱们先进去,这里说话不方便。”
正这个时候,“我兄弟”转了头四下里看,我赶紧把脑袋给缩回来了,他没看见我,就跟琥珀眼一起进去了。
我赶紧跑到了那个门口,翻身就上了墙头,躲在了烟囱后面。
只见这俩人一进了小院儿,琥珀眼就想着抱“我兄弟”,跟特么演偶像剧似得,而“我兄弟”则毫不留情的就把琥珀眼给推开了,声音甚至凛冽的带着点怒意:“谁让你来的?”
“我想你,不行吗?”琥珀眼估计在降洞女里也被娇惯的眉眼不正:“你走了以后,就这么久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了。”
“我兄弟”一副隐忍的表情:“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不能被人打扰,你不知道?”
“什么大事,要比未婚妻还重要?”琥珀眼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你见了我,不但不跟我亲热,还假装不认识我!谁受得了嘛!还有你身边的老女人,好讨厌……”
“她叫芜菁,”“我兄弟”声音冷下来:“不是什么老女人。”
草泥马,确实不是老女人,她是我媳妇!
我吸了一口气,赶紧一手把那只想拿瓦片扔“我兄弟”脑袋上的手给按下去了,劝自己:“算了算了。”
“我管她叫什么,反正我不喜欢她在你面前靠的那么近!”琥珀眼撒娇。
“等一下!”忽然“我兄弟”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了琥珀眼:“你说,我假装不认识你?”
他今天果然慌张,照着平常,还用反应这么久?
“是啊!”琥珀眼直跺脚:“你那帮伙计,也没一个好人,都不肯给我说话,还跟那个老女人叫老板娘,我跟你说,以后咱们结婚,我进了你店里,你要把他们全给开除了,一个也不许留!”
“我兄弟”光洁的额头上,果然突突的冒起了青筋,攥琥珀眼腕子的手也紧了几分:“你净要坏我的事情……”
“千树哥哥,疼!”琥珀眼被他这么一攥,眼睛里都冒了泪花:“你到底怎么了嘛……”
“我兄弟”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手劲儿重了,这才松开,拧起了英挺的眉头:“你趁早回去找大姆妈,现在还来得及,大姆妈要是生气了……”
“生气又怎么样,我也不是给什么男人骗了,咱们是有婚约的,你忘了?”琥珀眼记吃不记打,还蛇似得往“我兄弟”身上缠:“大姆妈不会生气的。”
“阿香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我兄弟”声音冷下来,跟平时一样了。
提到了“阿香”这俩字,琥珀眼那黑布下的娇躯这才颤了一下,嗫嚅着说道:“阿香爱的是外面男人,不一样的……”
“我也是外面的男人,一样。”“我兄弟”凉凉的说道:“要是你不想跟阿香一样,现在就跟我回去,我跟你说了几百次了,我不认那个婚约,也绝对不会跟你结婚。”
说着,“我兄弟”转身就走:“大姆妈的本事你晓得的,你躲不得多长时间,我话说到这里,你死了这条心吧,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千树哥哥,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琥珀眼抓住了“我兄弟”就要哭:“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兄弟”头也不回:“而且,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我心里一紧,他喜欢的女人,是我的芜菁吗?
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撬墙角要遭现世报的!
眼瞅着“我兄弟”要走,琥珀眼还是狗皮膏药一样往他身上粘,声音终于带了点倔强的哭腔:’那你告诉我,告诉我哪里不如她好,我改,我学!千树哥哥,你别离开我,我来了,就不准备回去了……’
而“我兄弟”凉凉的就是一声“执迷不悟”,手一扬,划了个利落的弧线,打在了琥珀眼的身上,琥珀眼苗条的身躯应声而倒,啧,毫不怜香惜玉的辣手摧花,还真下得去手。
接着,“我兄弟”开门就想走。
我翻身就从房檐上下来,利落的站在他面前,鼻子差点撞到了他鼻子上。
别说,这感觉,还真跟照镜子一样。
他眼神一冷:“你又来干什么?”
“老子快被你坑成了月球表面了,还不许来找你算算账?上次老子可没许你走!”我抓住了雷击木,盯紧了“我兄弟”:“我告诉你,一,你得把芜菁还给我,把你坑爹的原因告诉你爸爸,二,你得给老子作证,是你跟这个琥珀眼搞瞎扒,那个大姆妈大姨妈的招来了,别特么连累了我。”
那个狗日的“九层蛊”,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我可不想稀里糊涂成了冤死鬼,我还没睡到媳妇呢!
“我兄弟”听了我的正当要求,竟然露出了一副很不可理喻的表情:“就凭你?”
“你他妈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我忙得很,没空跟你玩儿。”“我兄弟”说着,推开我就要走。
“谁有空跟你玩儿?”我怒从心头起,肩膀一下就顶过去,把他的手给格住了:“我今天,就是不许你走。”
“我兄弟”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是弥漫了一团风雪:“给我滚开!耽误了我的事情,你拿命也赔不起。”
我不禁也好奇起来,这个狗东西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副惹了麻烦的模样,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了?
“行啊,你有本事把我撂倒了,踩着我过去。”我已经把雷击木给挥起来了:“今天咱们就比比,到底谁的脑壳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