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肯定干爹把外面的事情都给料理好了过来接我了,心里还挺高兴的,可是没成想刚要开门,就听见外面是个尖尖细细的女人声音:“干娘,在家吗?”
去你妈的,这是个什么鬼?
屁股猛地就从地上给蹿起来了,虽然没吭声,可它压低了脑袋和前爪,眼瞅着跟猛虎捕食似得买十个攻击姿态,显然外面的东西来者不善。
而郭洋撒冷子就给醒了过来,一脸惊恐的盯着我,眼神像是在问我怎么办?陆恒川更激灵,眼瞅着形势不好,已经动手把黑箱子重新收拾好了抓手里准备逃跑了。
“吼喽吼喽……”屋子里那个老太太的咳嗽声又带着几分疲倦给响了起来:“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来了人?”外面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一下提了起来,更特么的让人瘆得慌了:“什么人?”
“不是下雨了吗?”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来了躲雨的了。”
“下雨?”门板外面女人的声音更尖锐了:“今天根本没下雨,哪儿来能躲雨的?”
草泥马,我心里一提,这门外是个什么玩意儿,特么管的太宽了。
“没下雨?”屋里的老太太声音也有点变了调子:“那是什么人?”
说着,老太太那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他拉拖鞋的声音,眼瞅着掀开帘子就出来了!
卧槽,干爹刻没教给要是有其他人找上门来是怎么个解决办法,我一寻思,一把抓住了陆恒川和郭洋,又跟屁股使了个眼色,奔着西屋对面的东屋进去了。
这才刚进了屋,就通过东屋的帘子,看见外头影影绰绰的像是过去个人影,估计就是老太太上堂屋应门去了:“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来了人?”
门嘎吱一响,就给开了,我凝气上耳,听得出来,外面那个女人肯定是进来了,声音清楚了很多,更刮耳朵的难听了:“您家里,有味儿!”
我转头就看这个东屋的格局,果然也跟普通农村的老屋一样,搁着个朱漆躺柜——这种躺柜一般是旧时候姑娘出嫁请木匠给打的嫁妆,还有一个光秃秃的大炕,上面连特么个席子都没有,别提多寒酸了,这要是在村里,一准就是个五保户。
眼瞅着屁毛都没有,我们也没什么能躲藏的地方,我没法子,只好跟在降洞女的峒子里面那次逃跑一样,伸手就把那个躺柜给掀开了,跟陆恒川郭洋带屁股一使眼色,他们全利索的给钻了进去。
我也想进去,可他娘的这个躺柜太小,根本装不下三个男人一个狗,我眼瞅着里面放着好多衣服,心里就有了主意,随手把那些个衣服给翻了出来,把陆恒川他们给盖上了,让他们别出气,接着自己拿了一套给套身上了。
这一套不要紧,那哪儿是人穿的衣服啊,都是花里胡哨,烧给死人的寒衣!
而这会儿堂屋里的动静逼着就过来了,我立马把躺柜给关上了,自己躺在了那个秃炕上装睡。
眯着眼睛一看,果然,两个人影一头就从帘子里扎出来了,模模糊糊看着一片黑暗之中,前面是个面目模糊的老太太,大夏天还穿着一身黑棉袄,垫着小脚,跟个纸人似得轻飘飘的——我跟济爷从小就是做这一门买卖的,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老太太穿的,是一身寿衣。
我后背顿时就给凉了。
而跟着老太太的,还有一个非常细瘦,胳膊肘和下巴尖都能戳死人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个怪模怪样的白袍子,跟个饿死鬼似得,那个女人同样跟老太太似得,显得头重脚轻,跟丧事上面的扎纸人似得,一晃一晃很不稳当。
这两个人一瞅见我竟然堂而皇之的躺在了炕上,貌似有点意外。
那个细瘦女人应该是比较精明的,先跟老太太低声说道:“干娘,你问问这是个什么人。”
老太太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当然没什么推辞的道理,人一张嘴,先发出了“吼喽吼喽”咳嗽声:“你,你是谁啊?”
我半闭着眼睛,瓮声瓮气的还是照着干爹教给我的话说道:“外头下雨了,我是来躲雨的。”